漆黑光潔的跑車車身反射一瞬慘白銀光,衆人還未來得及看清段滄玠是如何動手的,男人已經如失去提線的木偶一般驟然倒地。
他尚未瞑目,臉上的神情還定格在不可一世的沾沾自喜時刻——他甚至來不及震驚,更遑論使用異能了。
昏暗的地下車庫鴉雀無聲,段滄玠這一招殺雞儆猴顯然效果十足。
不論是先前心懷鬼胎的幸存者,還是輕視于他的特戰隊隊員,都因此對他添了幾分敬畏。
敢說敢做,還身手不凡。
方淮和盛惜歲身為優秀的特戰隊隊員都不敢肯定自己的行動能有段滄玠那麼幹淨利索。形容為形同鬼魅也毫不為過。
他究竟是什麼人?
絲毫不知自己已經被人暗中增加了一層神秘大佬身份的段滄玠神色不改,一腳将男人逐漸僵硬的屍體踹遠,習慣性地用祈使句吩咐道:“弄出去丢掉。”
說罷,他插着手自顧自乘坐電梯回去了。
徒留一幹人在車庫面面相觑。
“老大……這……”方淮想說這不合規矩,畢竟他們是正規軍,從來沒有遇到過段滄玠這樣視人命如草芥的土匪行為,更何況這還是在法治社會。
“陌隊長,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被段滄玠吓破膽的美豔女人此刻聽到方淮叫陌藜白,終于回過神來,哭喪地走上前大聲痛訴,“要是他真這麼随随便便地殺人,我們留在這裡跟留在喪屍堆中還有什麼區别!”
陌藜白不動聲色地遠離她幾步,欺霜賽雪的俊顔眉宇間難得染上幾分不耐之色。
盛惜歲見狀自覺橫到二人之間,替陌藜白擋住這個麻煩的靠近。
那女人自知先前在外面得罪過段滄玠,生怕自己一個不慎就像地上躺着的男人一樣有氣進沒氣出了。
思及此處,她正好餘光對上那屍體僵直的眼睛,登時心中後怕不已,哇地一聲大叫出來。
陸别年蹲在地上無聲地觀察了屍體很久。軍刀還插在男人的腦袋上,正确來說是太陽穴上,橫着穿進去,若非刀身的寬度限制,恐怕這人的腦袋要被段滄玠直接穿通。
貼地一面的太陽穴隐約能看到一點露頭的刀尖,陸别年想到段滄玠說自己的異能是身體素質增強——此時此刻他才不得不對這個說法則增加了幾分信度。
那麼短的時間内,是用了多塊的速度和多大的力氣才能用軍刀把這人腦袋捅成這樣?說是秒殺都毫不為過……
這跟段滄玠擊殺喪屍的手法幾乎一模一樣,可他對待喪屍也不曾用過這麼大力氣,想必是為了洩憤。
這頭陸别年神遊九天,那頭早已吵得雞犬不甯。
有女人開頭,另一個幸存者的情緒很輕易地被挑撥起來,兩人叫嚣着要陌藜白給段滄玠一點懲戒,要确保他們的生命安全。
陌藜白終于不堪其擾,冷聲道:“若是覺得待不下去了,可以自行離開。沒有人強迫你們留在這裡。”
“陌隊長,你怎麼說話呢……你……”女人被陌藜白的話一噎,難以置信地瞪大眼。
盛惜歲聞言飛快打斷:“什麼怎麼說話,我們家老大就這麼說話。少來道德綁架。剛剛那段滄玠都說了,進了他的地盤就要守他的規矩,不然就等死。他話都說得這麼直接了,那男的還不怕死地往槍口上撞,他不死誰死?”
女人不甘心地嗫嚅了幾下,卻是什麼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隻得憋屈地認慫:“對不起,陌隊長。給你們添麻煩了,我們今後一定守規矩。”
“或許你真正需要道歉的人不是我。”陌藜白丢下這句話後,走向電梯上樓了。
“方淮,我和老大先上去會會這個段滄玠,你們就想辦法把這具屍體處理了吧。”盛惜歲雞賊地緊随其後,将髒累活甩給冤種隊友。
女人和另一個年輕男幸存者也慌慌擺手表示自己處理不來這個情況,忙往電梯的方向退。
“沒關系,屍體就交給我來處理吧。”陸别年适時開口,攬下所有。
方淮看着他面帶微笑的模樣,仿佛見到了天使:“那就麻煩你了小陸,有什麼應付不了的記得上來叫我們。”
“好的。”陸别年應下,試圖将軍刀拔出來:“哎呀,但是這刀好像取不下來了。”
“沒事,那就一起扔了吧,反正是盛惜歲的刀。”方淮想到盛惜歲走時那理所應當的模樣就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