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段滄玠是疼醒的。
他一睜眼,就看到陸别年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像一隻剛偷完腥的貓。
“你有病啊!”段滄玠揉着自己被莫名其妙咬了一口的臉蛋,罵道。
“對不起,段哥。你睡着的樣子太可愛,實在沒忍住就……”陸别年道歉,臉上的笑容毫無半分忏悔之意。
“陸别年,我真的很懷疑你已經被喪屍病毒感染了,否則怎麼見人就咬。”段滄玠賞他一記冷眼,起床換衣服。
“段哥,我見了其他人也不咬,我隻咬你。”陸别年殷勤地替段滄玠拿衣服,伺候他穿衣服。
“你昨晚說的那個夢,你夢到什麼,現在具體說。”段滄玠一晚上都沒睡好,就因為陸别年睡前一句話,他想了一宿也沒想出個名堂。
偏偏這個時候,蘇厭涼和顧喜暖都不在。
“什麼夢啊?我昨晚一沾枕頭就睡着了。應該是段哥做了個夢,夢到我跟你講夢吧。”陸别年睜大眼睛,看上去毫不知情。
“是麼……”段滄玠垂眸思考,這話聽上去确實有幾分道理。
影世界按道理講都是相互獨立的存在,這個世界的陸别年不可能有上個影世界的陸别年的記憶。
“今天有什麼安排?”段滄玠擡眼看回陸别年。
“白哥他們好像有任務,是軍區總部的命令。具體他也沒多說。段哥有什麼需要我做的麼?”
段滄玠搖搖頭,一言未發,打算離開房間。
“段哥。”陸别年在段滄玠按下門把手的時候叫住他,“你之後要跟着白哥他們去北市嗎?”
“幾乎所有人都要去。難道你不去?”段滄玠回頭,詫異反問。
“我跟着段哥,段哥去哪兒我就去哪兒。”陸别年朝他微笑道,“不過我還以為,段哥是打算在這兒紮根。畢竟資源囤積了這麼多。”
“你怎麼知道?”段滄玠皺起眉,手也從門把上放了下來。
“之前不小心在地下室發現了一條密道,就順便進去參觀了一下。”陸别年說得輕巧,可段滄玠渾身發冷,快氣炸了。
他留的後手被陸别年輕易發現了,這對他很不利。以陸别年的智商,不難找出他的其他據點,就是不知道那個地圖究竟被他看見沒有。
“嗯,然後呢?你還發現了什麼?”段滄玠保持平常的樣子問道。
“就發現了很多武器和食物,那麼多東西,感覺快夠一個人生活半輩子了。如果要走,那些東西不好搬吧。”陸别年撓撓頭,苦惱道。
“你舍不得?”
“在如今這個情況,量誰都會舍不得那些資源吧。”
“要是有空間異能,就能把那些東西搬走了。”段滄玠惋惜道。
陸别年聞言,朝段滄玠神秘兮兮地招招手。
段滄玠見狀走過去,心裡卻一咯噔。
他隻是随口一說,難不成他的言靈對陸别年也生效?陸别年還有空間異能?
“段哥,如果我們去了北市的基地,就沒有現在這麼自由了。”陸别年鄭重地說。
段滄玠挑眉,原來是孩子在舒适區呆習慣了不想搬家。
“你舍不得這裡?”段滄玠故意這麼問。
以他對陸别年的了解,陸别年不是不受管束放蕩不羁的性格,更不是貪生怕死、貪懶怕累之徒。既然他主動提,隻能說明他還有别的目的。
“也算一個原因吧。”陸别年摸了摸鼻子,欲言又止。
“那你要給出能說服我的理由,我才能同意。再者說,你要是實在不想走,這裡留給你也沒問題。”
陸别年急了,扯住段滄玠衣角:“你才答應過我不會丢下我的!”
段滄玠看到陸别年眼中似有淚光,不禁笑出聲來,扯回自己的衣角,道:“昨天明明是你一直在單方面強調,我可沒正面回應過。”
“段滄玠!你!”陸别年氣急,一顆豆大的眼淚霎時從眼角滾落,被段滄玠用手指接住。
他又笑了一聲。
還怪灼人。
“又敢直呼我名字了,陸别年。”段滄玠冰涼的指腹還帶着陸别年眼淚的濕意,輕輕擦過他臉上的淚痕,停在眼尾撫弄那抹胭脂色。
“段哥,你答應我吧。”陸别年可憐兮兮地看着他,眼角又擠出一滴淚來。
他雙手捉着段滄玠那隻擡起的手腕,嗓音微啞,央求道。
段滄玠抽回自己的手,搖搖頭,說出的話不留一點情面:“我不想騙你。做不到的事,我不會答應。”
“算了……至少你這一次沒騙我……”陸别年背過身,用手背擦去眼淚,眼中哀求不見,隻剩一片算計與精明。
段滄玠沒聽清他轉過去在嘀咕什麼,推開門就走了。
他今天要偷偷轉移物資去布置他的“底牌”,時間緊得很。
剛下到車庫,段滄玠就從自己衣服内袋裡掏出一個微型追蹤器,順手丢進一輛車的駕駛座上。
陸别年那厮今天早上這麼殷勤,果然在作妖。
段滄玠想起他就頭大,哪兒有他這麼不按常理出牌的。
【蘇厭涼,顧喜暖,誰在的話就吱一聲啊!】
段滄玠挑了一輛商務車開走。
【什麼事啊?】蘇厭涼這次響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