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慕白正在院子裡魚塘邊喂魚,見進來的是步驚都,轉身正要回房,步驚都立馬上前幾步攔住了他。
“師尊,還生我氣呢。”步驚都嬌滴滴的說着。
秋慕白斜了他一眼,沒說話。
步驚都把飯放在院裡的石桌上,攙扶着秋慕白過去,嬉皮笑臉百般谄媚:“先吃點飯吧,師尊,我都賠禮道歉了,你就原諒我吧!”
“再說我也沒錯啊……”步驚都小聲嘀咕着補了一句。
秋慕白冷眼看他,終于惜字如金的開了口:“你騙我。”
“師尊,我對你都是真心的啊!”
步驚都順手在頭頂發梢上摘下一朵梅花,是下午他在院子裡等秋慕白,左右閑得慌随手摘的戴在了頭發上,邊摘花瓣,邊數道:
“你看這花,六片,八片,就是沒有欺騙!我怎麼可能騙你呢師尊!”
秋慕白:……
看着眼前急迫慌張的少年,秋慕白終于動了動神色,沉聲說:“我此生最讨厭别人騙我。”
步驚都心裡一緊,嘴上卻忙不停說:“知道!知道!”
“那,吃點東西吧,師尊?”步驚都試探着問道。
秋慕白微乎其微的請歎了口氣,示意步驚都:“坐。”
“诶!”步驚都立馬點頭哈腰屁颠屁颠的坐下了,開始給秋慕白擺他的晚飯到石桌上。
“今日上課所學都會了嗎?”秋慕白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啊?”步驚都接住了這台階,順着往下走:“沒有沒有,一會師尊吃完了飯,再教教我吧,我根本不會畫那個什麼定身符。”
步驚都擺好了飯菜,将筷子雙手遞到秋慕白面前,就差喂飯了。
秋慕白瞥了他一眼,接過筷子,随口淡淡說了一句:“一起吃吧。”
漂亮的少年眉眼彎成一輪新月,薄唇輕輕一碰,甜膩膩的對秋慕白說了句:“師尊,你對我是真的好!”
這一笑,秋慕白心跳漏了半拍。
他不動聲色的打量着面前人,好看的臉蛋果然是能讓人心情愉悅,一時間竟然萌生一種邪惡的想法,日後回到魔宗,若是有這樣的漂亮男孩一起合歡,也未嘗不是一件快樂的事。
吃完了晚飯,步驚都拉着秋慕白在院子裡散步消食,很自然的攙扶着秋慕白的一隻手臂,讓他的手搭在自己的掌心裡。
秋慕白沒有躲開。
“師尊,你說今天白天那個妖獸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隻有低階的妖獸嗎,我遇到的那個是什麼?”兩人慢慢走着,步驚都開口問道。
“地煞闇戰牛,”秋慕白說:“攻擊力頂級的高階妖獸。”
“啊!那為什麼會出現在試煉場上?”步驚都不解的問。
秋慕白:“還在查。”
今天這個事秋慕白也十分在意,明知道今天是初級修士的試煉,有人卻故意放出了高階妖獸,要是沒有元嬰級别的長老在場,後果不堪設想。
負責看管妖獸的弟子肯定要被問責,但不一定是他們做的,太明目張膽了。
而且今天在試煉場上,秋慕白真切的感受到了一絲轉瞬即逝的魔氣。
步驚都也在思索這個事,有什麼人要在淩霄派内鬧事,專挑初級弟子在場的時候搬弄是非。
而且那妖獸,雖說是妖,可渾身上下都散發着魔氣……步驚都離它近,更能直觀的感受到。
二人各揣心事的散了會步,難得的清淨了兩分鐘,還是秋慕白先開了口。
“回去吧。”
步驚都思緒還沒有徹底回來,随口應道:“嗯?”
“去我書房。”秋慕白說:“教你畫符。”
步驚都這才回過神,連連點頭:“恩恩恩好!師尊!”
秋慕白的書房在二層帶閣樓的房子後面,更靠近竹林深處的地方,書房裡三面牆的書架從地面一直摞到屋頂,擺滿了各種書籍,書架前面擺了一張長桌,長桌上筆墨紙硯文房四寶俱全。
秋慕白走到書桌前研了幾下墨,鋪開一張空白的黃色符紙,對步驚都道:“過來,把你今天學的畫給我看看。”
“啊?……”步驚都尴尬的搔了搔額角,撇撇嘴,不好意思的說:“我、我不太會啊,師尊……”繼續裝他的學渣。
“看好。”秋慕白說着,挽袖提筆,在符紙上流暢的畫出了一道定身符,一氣呵成,随後對面前認真看着的青年說:“現在過來畫一遍。”
步驚都信步走到秋慕白身旁,接過他手中的毛筆,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提筆七扭八歪的畫了一道鬼畫符。
這符畫的什麼也不是,比鬼畫得還要難看,斷斷續續磕磕絆絆。
秋慕白又換了一張新的符紙撲在桌上,指着符紙說:“畫。”
步驚都沒辦法,提筆準備再胡亂畫一氣,卻不成想自己筆剛碰到符紙,身後一個人、一隻手,将他的身子、握筆的手緊緊包裹住。
秋慕白站在步驚都身後,握住他的手,帶着他一起慢慢的畫下符箓。
秋慕白的身體附在他的背後,步驚都微微弓着身子動也不敢動,感覺一道溫熱的氣息打在自己耳廓,很細微,又很癢,實在不容忽視。
步驚都覺得可能過了一個世紀之久,握住他手帶着他一起畫符的動作一頓,最後一筆畫完,附在自己身上的溫度和氣息稍稍離開了半寸。
“會了嗎?”秋慕白清冷淡淡的聲音傳來。
步驚都回過身,兩人幾乎身子貼在一起,步驚都手下意識的按在背後的書桌上,微微擡頭望着秋慕白深沉的眼,稍頃,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