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步驚都跪趴在地上,内心忍不住罵了一句,一咬牙撇過頭閉上了眼睛。
電光火石間,一道白色飓風擋在了冰劍前面,瞬間将冰劍卷碎,消失在了空氣中。
高挑勁瘦的身體擋在步驚都身前,秋慕白一手背在身後,面容冰冷無情,目露兇狠的看向對面的少年。
白霜荻身子明顯一僵,甚至下意識的後退了半步,緊接着又故作鎮定的穩住,虛張聲勢的笑了聲,嘲諷道:“呦,打不過就搬救兵來嗎?”
秋慕白周圍氣壓極低,仔細看下甚至能發現他看向白霜荻的眼神還有一絲悲哀和惋惜。
白霜荻看見他這樣的眼神,不由得心裡一慌,不自覺的又退後半步。
這是面對強者不由自主的恐懼。
無形的力量萦繞四周,雖然是春天,可樹上竟然嘩啦嘩啦開始掉落葉子。
一股無形的風由四面八方卷來,由輕到重,最後幾乎是狂暴飓風。
秋慕白站在飓風中,黑色長發被強風向上吹起,整個人看起來陰冷暴虐,像一頭兇殘嗜血的頭狼。
秋慕白手腕一擡,飓風蓄勢對準面前的白霜荻,霎時,天空中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秋掌門,住手!”
是李天風用千裡傳音傳過來的聲音,制止住了欲要出手的秋慕白。
秋慕白确實不該出手,不到最後一刻是無法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況且門派的掌門對參賽的選手動手就更不該。
可叫他如何等到最後一刻?
秋慕白收手,飓風消散。
白霜荻不動聲色的松了口氣,剛要嘲諷兩句,就見秋慕白轉身去扶坐起身後重傷的少年,将人摟在自己懷裡。
步驚都整個人都靠在秋慕白懷裡,氣息微弱,強擠出一絲笑。
秋慕白眼中閃過不忍,擡手要去給他渡内力。
步驚都制止住他,有氣無力的笑了笑,說:“不必,師尊,我做到這一步,達到師尊的标準了嗎?我是不是師尊最驕傲、最得意的弟子?”
秋慕白一把将人打橫抱起來,目光深沉看向他,低聲說:“達到了,是。”說完,召出仙劍,抱着步驚都飛身上劍,轉眼就飛回了太華山廣場。
白霜荻整個人都在顫抖,他怔愣的站在原地,緊緊攥着拳頭,指甲快插進了血肉裡。
他達到了他的标準,他傾囊相授教他功法,他是他最驕傲的弟子……
憑什麼!
白霜荻憤怒的一揮手,四周高聳的樹幹齊齊斷裂,緊接着飛身朝林間更深處去了。
太華山廣場上,秋慕白剛把懷裡的人放下,步驚都就吐了一大口血,眼看着又要跪地,被秋慕白眼疾手快的托住了。
衆人圍上來,崔長老已經派人去叫藥峰的弟子了,簡塵硯也在這次大賽負責傷員治療的隊伍中,隻不過他還在林子裡跟着選手們,以備随時需要,收到消息也正向這邊趕來。
秋慕白将步驚都扶坐下,刻不容緩的給他運功渡起了内力。
“我沒事,師尊。”步驚都偏偏頭,想回頭和秋慕白說話,他氣息微弱,臉上帶着虛弱又堅強的笑,這模樣屬實讓人心疼。
“别動。”秋慕白手上力道不減,内力緩緩流向步驚都體内,低聲說:“别說話。”
“你違規了師尊,你不該上場的。”步驚都甚至有點幸災樂禍,笑着說:“後面的比賽我可參加不了了啊。”
秋慕白垂眸,長睫在眼下淺淺灑下一片陰影,随即隐忍又克制的開口道:
“我确實不該。”
“不該拖到此刻才出手,讓你受傷。”
“比賽不重要。”
“你更重要。”
步驚都心裡“咯噔”一下,忍不住說了聲:“師尊……”
“别說話。”秋慕白打斷他,“我渡一些内力給你,你恢複得快一些。”
見秋慕白如此擔心緊張自己,步驚都是開心的,畢竟他的目的就是要套牢拿下天下第一的仙尊,日後好在魔尊打過來時幫自己。
今天這一出之後,又向成功邁進了一大步!步驚都暗暗的想。
“師尊,可以了。”過了一會,步驚都氣息緩和,内力運轉也平穩了下來,柔柔的開口說道。
秋慕白能感覺到他内傷基本恢複了,等下處理外傷就無大礙了。
秋慕白将步驚都扶到一邊坐下,簡塵硯也從林子裡趕了回來,将随身斜挎的布包攤開在地面上,從裡面若幹個小暗兜的其中一個掏出一個白色小紙袋,将裡面的白色藥霜直接灑在了步驚都觸目驚心的貫穿傷處。
“嘶……”步驚都忍不住一個激靈,緊緊握住了秋慕白的手:“師尊,疼……”
“忍一下。”秋慕白回握住他的手,安慰道。
“二師兄,你怎麼傷成這樣?”簡塵硯替步驚都把所有傷口都處理包紮好,忍不住問道。
“回去再跟你慢慢說吧,比賽結果要出來了,我們去看看。”步驚都撐着秋慕白站了起來,看向廣場中央。
比賽幾近尾聲,有選手已經回來了,此時都到了廣場上,有的人拿到了幾條彩繩,也有一條都沒有拿到的。
步驚都擡眼望過去,倒是每個人拿到的都不多啊……
正想着,灰色長袍的中二少年禦劍歸來,手握一大把五彩繩落在了廣場上。
白霜荻抓着一大把彩繩直奔崔長老而去,準備拿去讓他記錄,顯而易見他是全場第一名,其他人的彩繩屈指可數,隻有他是一大把。
周圍人都好奇的向這邊投來目光,小聲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