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着氣推一把小師妹，滑溜從她懷裡鑽出來。青玉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大膽。

腳下就是藍紫色的浮遊海，青玉踩着靈氣波懸空在海面，眼珠子骨碌碌一轉，腳尖踢起浪，揚向小師妹。

然後轉身就跑。

才跑兩步，身子被定住，小師妹從後按住了自己肩膀，清軟嗓音平靜淡然，“師姐不乖哦！”

嗚嗚嗚師妹求放過！

青玉一秒變慫，哪怕定身被解除，還是哭唧唧不敢動。

“師姐為何怕我？”

耳邊傳來輕歎，小師妹迷惑不解，“我有求于師姐，所以師姐對我做什麼都可以的。”

就怕我完不成你的請求啊師妹！

自家人知道這件事，青玉顯然對于自己的廢材屬性相當了解。

“要是、要是我做不到師妹的請求呢？”

她偏頭偷瞄小師妹神色，見到她笑容微冷，“怎麼會呢！師姐可是合歡宗的首席大弟子。”

那是我入門早——

青玉：心已死，勿燒紙。

頂着小師妹純善溫和的目光，青玉慫慫不敢說自己沒多少信心，怕小師妹笑眯眯來一句“既然無用，做成傀儡吧。”

“師姐，避水丹。”

唇瓣被碾壓，小師妹微涼的手指捏着一枚碧色丹藥抵在齒關，“乖，張嘴。”

青玉乖乖張嘴，杏眼裡眨着清澈無辜，長而彎的眉毛卻斂動着嬌媚，不自覺撩人。

元夕愣住，一聲悠長的海獸鳴音将她陡然擂鼓般心跳遮掩。

青玉疑惑看一眼小師妹，不知她為何走神，自顧自舌尖卷起丹藥咽了下去。

指尖被濕熱掃過的觸感讓元夕回神，兩指間已無丹藥，她好奇捏住亂動的小舌，奇怪它柔軟的弧度。

“絲、沒——”

耳側帶着氣音的叫喚引起元夕注意，她擡眸看去，才發現師姐眼淚汪汪看向自己，眼尾帶着難受的媚紅。

“師姐。”

她收回作弄的手，眸光清正坦蕩，“對不起。”

一肚子指責被噎住，青玉眼睛裡淚花還在閃爍，氣惱瞪一眼元夕。你有本事做，有本事别道歉啊！

“走了啦！”

丢下一句，她散去腳下靈氣波，潛入了海底。

留在海面的元夕想起師姐方才要哭不哭模樣，撚動指尖，眸底湧動靜默洪流。她揮手将虎傀收回，吃下避水丹，跟在了青玉身後。

探寶浮遊廢墟的，并不止她們兩人。

不過青玉遠遠瞧見人影便避開，元夕跟在她身後，被引向越來越僻靜之處。

“師妹，隻有天恒草，是不是我運氣不好？”

元夕望向一片殘垣斷壁中，師姐定定站在那，回眸哀怨又委屈。

她身上還穿着自己的海棠雲錦袍，領口虛攏着，似乎因為跑來跑去，弄得更散，露出一抹潤白。

元夕緩步走過去，靠近後，避水珠形成的圓形空間兩兩相融，變成更大的空間罩住兩人。

“師姐。”小師妹擡手将大師姐的衣領攏緊，遮住那抹潤白。“此處地勢偏，本就沒什麼寶貝。”

“并不是師姐運氣差的緣故。”

“師姐說過，自己運氣很好。”

“是此地的過錯。”

呐呐！師妹你要是這樣說，我怎好坦誠自己運氣差——

青玉心虛不敢和小師妹對視：人心向偏，小師妹唯獨偏我。

恰好一尾魚在眼前遊過，青玉伸手去捉，想着随便做點什麼緩解這份尴尬。沒料到被捉住的魚擺動魚尾後身形消散，她手中隻剩下一枚淨透珠子。

“破妄珠？”

她拿手裡辨認一番才認出，勉強算得上珍貴。反正比随處可見的天恒草好多了。

“浮遊朝生暮死，浮生如夢。破妄珠算是浮遊廢墟不可多得的特産，師姐果然運氣很好。”

師妹你再這樣誇我，我可就當真了哦！

翹起的嘴角如何也壓不下，青玉眼神亮晶晶看着小師妹，等她再誇一句。

元夕迎着這樣的視線，眼眉低斂，片刻又擡起，“師姐要我親你嗎？”

青玉呆滞，青玉不解，青玉想捂住小師妹認真的眼眸！

怎麼小師妹總是會錯意？

“我不知該如何親吻師姐，”小師妹的樣子看起來幾分苦惱，“師姐可不可以先親我一下？”

“我會盡快學會。”

不可以！不需要！我才沒想要你親我！！！

青玉慌裡慌張，手裡的破妄珠差點拿不穩。她回過神飛快将破妄珠塞進乾坤袋，顧左右而言他，“啊呀！避水丹時效好像到了！”

下一刻就往海面跑！

身後，元夕默默跟上，腦海閃過師姐方才灼亮的眼神——

原來那不是要親親？

總覺得有些許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