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暗戳戳地想。

“能被師姐喜歡，也算是它的造化。”

“師姐要不要進去看看？裡面别有洞天。”

小師妹殷勤邀請。

大師姐眼睛瞪大！

分寸分寸！小師妹你注意分寸！師妹你老實說，是不是騙我進去煉制傀器來着？

真是壞心眼的小師妹！

不過，這家夥修無情道，應該不會這些彎彎繞繞。偏頭看一眼元夕小師妹，她的眼眸澄淨，教人一望到底。

“我現在不想看。”

難得的，青玉作起勢。

“嗯。”小師妹應了一聲，沒再說話，打了個火訣扔進鼎内，從乾坤袋取出煉制惑心鈴的材料，一一放了進去。

青玉在一旁看着，倒覺得幾分新奇。小師妹專注的眉眼，教她移不開眼。

“師姐要不要試試？”

蓦地，小師妹忽地轉身。

來不起藏起眼中的驚豔，青玉看看左右，故作淡定，“不用，現在換人會導緻器毀或靈器跌階。”

“不會。”小師妹淺笑，眸中溫和平靜，“控鼎者是我，不會出現意外。”

師妹你很自信哇！

青玉望過去，看見小師妹眼底睥睨衆生的冷傲。

仿佛那日浮遊海，她望着那些成千上萬的浮遊。

“師姐，手給我。”

唯有看向自己，眼底多了一抹溫度。

青玉不由心跳漏了一拍，将手放進小師妹的掌心，像是鬼迷心竅。

“隻差最後一份材料，天狐族的心頭血。”小師妹牽引着自己的手，捏住指肚大小的玉蘭瓷，“師姐親自參與煉器，惑心鈴日後運用起來會更加得心應手。”

青玉完全沒聽見小師妹在說什麼，微紅着臉龐神思亂飄。

上一次被人手把手教着做事，還是幼時學寫字。

為何都是教學，這一次卻讓自己心跳擂鼓。

側眸瞄一眼小師妹，又飛快收回視線——都怪小師妹太過迷人！

等最後一份材料放進去，鼎中燃起明火。小師妹飛快打着煉器訣，手指翻飛，頭頂有烏雲集聚。

這、是雷劫？

青玉震驚看向小師妹，随便煉個器就能引來雷劫，難怪被稱為器道第一人！

要是小師妹不癡迷傀儡就更好了！

器道萬千，她偏生獨愛傀儡之道。

青玉撇撇嘴，忽地被頭頂驚雷炸響吓了一跳。

咋滴啦我的老天奶，我還沒開始腹诽呢！幹嘛就要劈我？

廢材大師姐手忙腳亂從乾坤袋取出避雷傘，一邊偷偷瞅着天上雷雲。

“師姐無需害怕。”小師妹往天宮鼎打入最後一道煉器訣，施施然理着衣裳，對天空烏黑的雷雲視而不見。

“天雷隻會劈我。”

瞎說，它又不長眼！怎會看準人劈！

青玉瞟一眼小師妹，想着小師妹出自無情宗，有名的一窮二白。又擡頭看了看自己打着的避雷傘，挪步到她身前。

“師妹可與我一起撐傘。”

“師姐，我金系天靈根。”小師妹彎唇一笑，擡頭望天，“天雷對我，大補。”

“它不劈我，我也會引它過來。”

青玉好酸！尤其看着小師妹雷雲之下，仿若閑庭散步，更酸！

哼！不就是天靈根嗎？但你隻有一個金系，我可是有水木兩系呢！我可比你多一條靈根呢！

嘶！好像雙靈根，也比不得單靈根，修煉沒人快來着……

青玉陷入思考……

青玉放棄思考。

而天雷轉瞬即至，雷聲炸響在耳旁。

青玉反射性蹲下身，牢牢握住避雷傘的傘柄，便見到小師妹揮手将天雷攏走，還有空朝她淺淺一笑。

遊刃有餘。

哼！金系天靈根了不起哦！

等等！她好像聽見避雷傘撕裂的聲音？不應該啊！靈器出世的雷劫無品階，雖然避雷傘隻是下品法器，應付它綽綽有餘。

她蹲在傘下，看不見小師妹指尖一彈，引着一道紫色雷電擊中傘面的器銘。

所謂器銘，是煉器師出品器物時，留下的個屬印記，方便辨認出自誰之手，一為揚名，二也是方便溯源。

蓦地，避雷傘徹底損壞！青玉驚叫出聲之前，劈下的天雷被小師妹單手拽離。

片刻後，雷雲消散。

“縱是下品法器，也不該如此不經用。”元夕伸手拉起大師姐，眼眸低垂，眸中暗色被遮掩，“師姐以後的法器，都用我煉制的好不好？”

“我很擔心師姐。”

“擔心别人煉制的法器，保護不了我的師姐。”

【我的】兩個字，似在舌尖纏綿缱绻而出。

小師妹忽地擡起頭，眸光覆一層水色，教青玉覺得自己的心也被泡在裡面。

熨燙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