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裡,顧蘇舟看向時夏的時候,時夏在看她,顧蘇舟看向别人的時候,時夏還在看她。
顧蘇舟:……
這人,怎麼陰魂不散的。
是因為她和小澈長得有幾分相像,所以一直盯着她看嗎?
顧蘇舟發言的時候紅唇輕啟,一張一合,時夏見此情景,心髒猶如無數煙花爆炸,快要從胸腔中蹦出來。至于說了什麼,她左耳進右耳出。
顧蘇舟偶爾擡擡眼鏡框,撩撩頭發,曲指落在唇邊作思考狀,時夏無一不為之沉淪。
會議室沒有雜七雜八的聲音,交談聲清晰可聞,可時夏卻一直聽得模模糊糊,耳畔充斥回蕩着她雷鳴般的心跳聲。
她怎麼會認不出顧蘇舟呢?
她當然不會。
她甚至不需要記住顧蘇舟的長相。
因為她的心跳聲就是最準确的依據。
中途時夏發現别人都在奮筆疾書,她垂眸看自己的筆記本。
時夏:……
寫了滿滿一頁的“顧蘇舟”。
寫得還挺好看。
大概兩個多小時過去,合作的大緻條框敲定,部分細節還有待商榷,陶律和顧蘇舟約定了之後雙方會談的時間。
時夏倒像是做了一場美夢,意猶未盡,聽到還有下次見面,她雙眼閃過激動和喜悅,嘴角微揚。
正好被顧蘇舟看在眼裡。
“……”
這人下次不會還要來吧。
會議結束,時夏側着站起身,目光還落在顧蘇舟身上。陳律用胳膊肘戳戳她,趴在時夏耳邊,輕聲細語:“小夏,你嘴角有口水。”
!
時夏瞳孔放大,擡手捂嘴,對着陳律遞過來的化妝鏡,仔細擦了擦。
看着不像是午休時候留的痕迹,倒像是新的……
完了,形象盡毀。
顧蘇舟不會也看到了吧。
時夏顯然多慮了,顧蘇舟開會的時候全神貫注,哪有功夫在意細枝末節,況且她還近視。不過時夏驚慌失措照鏡子倒是被她看到了。
啧啧啧,這麼在意形象,膚淺。
顧蘇舟和趙詩雅禮貌熱情地将‘金訴’律所的人送到電梯口,待寒暄告别後,時夏跟着走進電梯,門要合上的那刻,二人對視。
轉瞬即逝,可能就一秒鐘,但時夏在顧蘇舟的眼神裡品出了複雜的情緒,不同于以往的冷漠。
貌似多了幾分審視。
難道顧蘇舟也對她感興趣嗎?
時夏心裡美滋滋的。
顧蘇舟的确在打量時夏,不過不是對她感興趣,而是不理解這人用了什麼招數把顧蘇澈迷得神魂颠倒,七葷八素。
電梯下至一樓,陳律師邊走邊探手在公文包裡摸索,時夏看出她在找東西,“怎麼了,陳律?丢東西了?”
“我的U盤不見了。”陳律和時夏放慢腳步。
“陳律,你剛才展示PPT用了U盤,是不是忘記拔掉?”時夏冷靜地回想分析。
“那個U盤在我包裡,丢的是另外一個,有可能掉在會議室了。”陳律轉轉手腕上的表盤看時間,“我上去找找。”
時夏靈機一動,“陳律,你一會兒是不是約了客戶,我幫你上去找,省得你遲到。”
時間的确有點緊張,如果再碰上堵車,就更說不準了,時夏見陳律遲疑不決,丢下一句“不用謝,你們别等我了,先走吧。”往大樓裡跑去。
前台見她剛出去又折返回來,便幫時夏刷開了閘機。
“叮”的一聲,電梯到二十樓,時夏直奔會議室,還沒走到,就見顧蘇舟和趙詩雅在會議室門口交談,趙詩雅把東西遞給顧蘇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顧總。”時夏走近發現顧蘇舟拿着的是U盤。
“你怎麼回來了?”顧蘇舟看到時夏微微一愣。
“顧總,我來拿U盤。”時夏瞄一眼顧蘇舟阖起來垂在身側的手。
“這是你的U盤?”
“對。”時夏擔心如果她承認U盤是同事的,顧蘇舟可能會問那為什麼她來拿。
她才不是平平無奇熱心腸,自告奮勇當然是為了顧蘇舟。
能多看幾眼也好。
“是嗎?你怎麼證明?”顧蘇舟揚眉,唇角一側勾起,帶着三分譏笑,七分狡猾。
時夏第一次見到她這樣生動的神情,難免愣了神。
證明?怎麼證明?
這有什麼好證明的。
“要不你說一下,這U盤裡有什麼?說對了,我就能确定是你的了。”顧蘇舟有意為難時夏。
但其實仔細想想,就會知道這個要求根本不成立,顧蘇舟又不知道U盤裡的内容是什麼,她也不會點開檢查,畢竟涉及個人隐私。
時夏手捏着褲縫,微笑中透露着一絲心虛,閃爍其詞:“能有什麼?就……就是工作上的一些東西。”
“哦。”顧蘇舟看她嘴硬,饒有興緻,“來我辦公室說。”
辦公室?
辦公室play?
時夏強行不讓自己胡思亂想,跟上顧蘇舟的步伐,飛快地在手機上面打字。
【陳律,你U盤裡面有什麼東西?】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