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羽打頭向外邊走,大家都很安靜地跟在後邊。葉淩覺得太累,靠在鐮刀上擦汗,可面頰上抹下來的都是血。
算了,好歹通關,先出去再說。
經曆了這麼多離奇恐怖的事,自己還活着就是天大的好運。葉淩不是個貪婪的人,她真心實意地對結局感到滿足。
“等一下。”
沉默了許久的索菲亞突然抓住了葉淩的肩膀,驟然用力,将她摔在地上。
鐮刀脫手,鋪面而來的威壓又叫葉淩瞬間腦袋一片空白,失了還手的能力。
“你幹什麼?又在發什麼瘋?”
現在車廂裡隻剩下了她們兩個。
索菲亞冷笑:“你之前說什麼?”
“什麼之前?”葉淩反應了一會兒,才想明白索菲亞是不爽自己叫“安雅”去殺她,趕忙解釋:“我就是随口一說,真的!而且你現在不是沒事嗎?”
“呵。”
繩索在索菲亞手中變成标槍,她冷笑着,用力将尖端刺入了葉淩的胸口。
不是,這是心髒啊!葉淩疼得皺緊眉頭,鮮血從胸口和喉嚨裡湧出來,打濕她的衣衫。死亡像是一條毒蛇,從冒着血的傷處鑽進去,正瘋狂啃噬着她的生命。
“你...咳......你有病吧!”
标槍變回繩索纏在手臂上,索菲亞一手撿起鐮刀,另一手拽着葉淩的衣領,将她拖出車廂,随手扔到一旁。
後者一邊吐血一邊罵罵咧咧:“小肚雞腸、神經病、記仇、心胸狹隘、腦子有病......”
罵了好一會兒後葉淩睜開眼,發現自己沒死,大家正圍在身邊,滿臉都是關切。
葉淩有些尴尬:“我的心髒好像被捅穿了,怎麼還沒死?”
“這裡是烏托邦,不會死人的。”倪羽解釋。
“所以也不用擔心會被殺,對吧?”
“對。”
得到肯定答案後葉淩猛站起身,不管不顧地沖到索菲亞面前,當着她的面頰就是一拳,接着又狠狠補了兩下,打到她流鼻血才停手。
“你就是個混蛋!我沒怎麼你吧?為什麼要捅我?”
索菲亞瘋笑:“我隻是想看看,你是真的不死,還隻是擰斷脖子不死。”
“什麼意思?”
說話間葉淩被繩索緊緊捆住,腳下一滑又摔倒在地,不過這回是面朝下,砸得她臉頰生痛。
“我不是想害你,恰恰相反,我是怕你變得和安雅一樣。”
索菲亞說完看了一眼倪羽,後者走過來,眼神中還是有幾分戒備。
“幫你檢查一下。”
索菲亞語調輕松,她掏出小刀,切開了葉淩的後頸。
刀口很長也很深,白色的脊骨就這麼展露在了大家面前。那根原本應該緊密連接的骨頭斷成了好幾截,按理說葉淩現在應該死透了,但是紅色的如寄生蟲一般的東西又把破碎的脊骨纏住,微小的血管樣分叉取代了原本的神經。
就是這個東西讓葉淩被擰斷脖子都不死。
“剛剛我捅你的時候你明顯是要死了,和擰斷脖子的反應不一樣,所以我就猜是你脊椎上長了什麼東西,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哦,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啊?”葉淩翻過身,白了索菲亞一眼。
“你脖子上的東西待會兒再聊,我們先進城吧。”
倪羽将葉淩扶起來,眼睛微微眯起。
向遠處眺望,在距離她們差不多一公裡遠的地方有一道城牆,無數造型、年齡各異的玩家正在向城門口靠近。
她們是不同遊戲的通關者,有些渾身是血看着比葉淩還慘,有些則一身整潔,好似剛剛參加了晚宴一般。
“那人看着和星辰差不多大,怎麼還穿着毛絨睡衣啊?”
葉淩好奇地指指不遠處一個穿着咖啡色毛絨睡衣的女孩,結果被倪羽迅速抓着手腕按了回去。
“别指她。大家叫她血絲,别的不清楚,但是有一局三百人隻活了她一個。”
三百人,隻活一個?這得是個殺神了吧?
就在這時,女孩似乎聽見了自己的名字,她回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葉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