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正盯着那具被挖腦的屍體。
夏柏看出她眼中的憂懼,解釋道:“我們其實隻吃死人的。”
“可他剛剛還活着。”
“這不現在就死了嘛。”夏柏笑笑,邏輯竟是讓葉淩也無法反駁。
把活人殺了自然就成了死人,好像也沒什麼問題。葉淩思索了一會兒,覺得有點頭暈。
此時夏松已經吃完了腦子,接着用手指撕開屍體的腹部,扯面條一樣拉出粉嫩肥軟的腸道,繼續大快朵頤。
忙碌中,她對着夏柏和葉淩笑:“姐姐,好好吃,你也來吃呀!”
一股翻江倒海的感覺從胃部湧出來,叫葉淩實在看不下去,決心不去管她們姐妹倆的事,忍着惡心道别。
“我要去紅山了,你們接下來怎麼打算?”
夏柏微笑:“這裡是墓地,暫時不用為食物發愁,你放心,我們會小心低調的。”
“好。”
葉淩點點頭,最後和夏柏握了下手,可剛踏上路途就聽見夏松的聲音。
這孩子在後邊叫着,跑過來送上了一把銀色的匕首。
“這是我和姐姐在地底下發現的,姐姐說可能對你有用。”
葉淩接過,不怎麼熟練地揮了兩下,差點劃傷自己的手肘。
“謝謝。”
“不用謝!不過葉淩姐姐下次來要給我帶蛋糕哦!”
“好。”
葉淩笑着拍拍夏松形似骷髅的小腦袋,一不小心刮下一大塊幹枯頭皮,瞬間慌得瞪大眼睛。
發現夏柏沒看到後,她又裝作若無其事地給夏松貼了回去,胡亂将手在身上擦了兩下。
這裡的太陽是淺黃色的,天空如同海水一般,又好似一大塊薄荷果凍,籠罩着連片的嫩綠色樹林。
葉淩在林中快速穿行,大概一小時後進了個鎮子,這裡的房屋制式極為簡單,都是方方正正的黑色平房,很容易叫人聯想到無人的墓地。
而在鎮子最中央,伫立着一座雕像。
那是一團血色的東西,很難明确描述它的形狀,有點像是被擠壓在一起的畸胎瘤。崎岖的表面上刻滿了大大小小的眼睛,最中央則是一張凸起的沒有五官的臉。
葉淩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她鬼使神差地走上前,趁着沒人在意将手貼在了那張臉上,接着一股暖流從掌心向上攀緣,最終變成巨錘在她腦子裡砸了一下。
“喂!你幹什麼?誰準許你碰雕像的?”
一個鎮民罵罵咧咧走上前,見葉淩一身污泥半臉是血的,吓得後退半步,接着又很不客氣地推了一把,中斷了她與雕像的連接。
然而葉淩像是陷入了某種迷障,隻是呆呆站着,什麼話都不說,幾秒鐘後,她仰起腦袋,開始瘋笑。
鎮民覺得這衣着古怪的家夥就是個瘋子,而她無禮的行徑更是對創世神明的亵渎,于是大喊道:“别笑了!”
接着他舉起拳頭,不由分說就照葉淩臉上砸了一拳。然而縱使吃痛跌倒,葉淩再擡頭時嘴角溢血,依舊笑得癫狂。
“哈哈哈哈……”
葉淩如同鬼魅一般抓住男人的小腿,撲到他身上,先是狠力打着,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抽出了腰間的銀色匕首。
伴随着利刃切開血肉的聲音,男人身首分離,而葉淩也終于是從癫狂中恢複清醒。
她環顧四周,看到身邊已經聚起了一堆“觀衆”,眼底滿是恐懼與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