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死無疑？”葉淩盯住莫懷青的眼睛，噗嗤一下笑出聲，“哈......話可别說的太絕對。”
“你不信？”
莫懷青挑眉，繼續：“04有多強你已經見識過，02的實力可和她差不多，你連一個都應付不了，難道能同時擊退她們二人？”
“這不需要你來操心！”葉淩咬牙，突然想到了什麼，露出一個略顯困惑的表情，“你怎麼知道02也會來？”
如果沒記錯，這話是上一局裡04說的，按理來說外人不可能知道......
莫懷青勾起嘴角，顯得有些得意：“我好歹當了數千年的神明，再說還有03，總不至于在神界一個親信都沒有。”
“不僅如此，我還知道了下一局她們會如何對付你，照已知的情況看，你的未來很不樂觀。”
葉淩來了興趣，湊近問道：“怎麼說？”
莫懷青卻是故意打起啞謎，隻見她站起身，踢開座椅，邊走邊說：“你很快就會知道。”
這句話雲裡霧裡，讓葉淩思索了好一會兒，又沖莫懷青背影喊道：“03到底去幹什麼了？”
沒有回答，這人像是故意要叫她擔心似的，隻留下一串瘋笑。
合作者與自己有仇，真是世上一頂一的倒黴事……
葉淩忿忿轉過身，用叉子一下一下戳着碗裡的肉。倪羽看出她心中不快，便輕輕抓過她的手腕，安慰：
“不管接下來發生什麼，你還有我們。”
“嗯。”葉淩漫不經心地應着，擠出一個笑，接着在沉默中吃完剩下的飯。
她們三人朝着烏托邦大門走去。
因為玩家增多的緣故，這裡有些擁擠，烏泱泱的人群像是一群鲳魚，混雜着濃厚的血腥味，絕對算不上好聞。
這些新玩家中有的在大吵大鬧，有的則抱着自己的斷肢哭天搶地，當然也有碰上簡單關卡的幸運兒，順利通關後隻覺得新奇。
葉淩三人身形高大，杵在那多少有些紮眼。不過她們現在沒心思應付那些奇怪的眼神，一心隻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夠平安歸來。
“你是npc嗎？”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三四歲的少年來回晃悠了好久，終究是好奇占了上風，湊到葉淩跟前問道。
“不是。”
“可是你很像遊戲裡的npc啊！”少年眨眨眼睛，話語間透出些許稚氣。按年紀來說，她不過是個初中生，雖然身量還未完全長全，但有比成年人更強的探索欲，就算看出葉淩不好惹也要湊過來聊上幾句。
葉淩沒有回答。她有些高冷地把臉别過去，擡眼望向遠處一道剛剛成形的光門。
“不理我......”小少年的表情流露出失落，倒也沒再糾纏，跟着人流走入烏托邦。
幾乎與此同時，就在剛剛成形的光門處，渾身是血的沈卿跌跌撞撞地從裡面走出，接着便雙腿一軟，面朝下栽倒在地。
“沈卿！”
葉淩大喝，握緊鐮刀飛奔而去，速度之快甚至拉出幾道殘影，把一衆新玩家都驚得立在原地，甚至忘了動彈。
“它在追我們......它要吃了我們！”
沈卿口中喃喃，任由葉淩将自己抱起。她的面色極差，說是慘白如紙也一點不為過。葉淩注意到她肩胛骨處有一大塊血斑，立馬明白這就是最主要的出血口，萬幸現在人已經回到烏托邦，這點傷勢很快就能複原。
“沒事了，已經安全。”
葉淩柔聲安慰，費了好一會兒工夫才将沈卿從那種驚恐的狀态中拉出。這個素來寡言沉靜的女人一點點恢複理智，定定看着面前的三位好友，聲音裡竟帶上了些許哭腔：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
倪羽勸解：“可你赢了，你比自己以為的還要勇敢強大。”
“嗯嗯。”沈卿點頭。
她這一次碰到的副本雖比不上造物茶會，但也很有難度，孤身陷入險境時就是靠記憶中與朋友相處的點滴堅持下去。
既然大家說好要一起度過難關，一起好好活下去，那就絕對不能失信。
“對了，星辰呢？”沈卿問。
“不知道。”葉淩的眼神一下變得黯淡，“我們還沒等到她。不過你身上還有傷，還是先回去喝點複原劑休息一下吧。”
“好。”
她們幾人讨論了幾句，最終決定由倪羽扶着沈卿回去，葉淩和索菲亞依舊站在門口等待。
可直到日光漸漸褪去，夜色滲入蒼穹，葉淩也始終尋不見尹星辰的影子。她終于開始沉不住氣，略顯焦急地在門口走來走去。
“每局遊戲結束時間不定，差一兩天都是有可能的，你也别太緊張。”
索菲亞勸解着，很潇灑地靠在大門上，手指操縱繩索把玩，看上去對周遭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可我心裡總覺得發堵。我怕會再出事。”
“她們的目标是你，就算針對尹星辰也是為了殺你，葉淩，你總為别人考慮，為什麼就不能多想想自己呢？”
葉淩搖頭：“我隻是不想連累别人，我......我無法自私自利，無法隻在乎自己。”
“你是人類嗎？”索菲亞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擡起頭，冰冷的視線飛速從葉淩臉上掃過。
後者很是不解：“啊？”
“你太不像人類了，人類可不會如此受困于情感。”
過分無情和過分有情是兩個極端，走到頂點的要麼是瘋子，要麼是非人。就葉淩的情況來看，非人的可能性更大些，索菲亞對此看得很透徹。
夜色濃稠得像是從喉管裡噴出的血漿。
長久等待無果，葉淩隻好同索菲亞一起走回宿舍。她站在地下室門口與自己的朋友道别，然後一個人沉入無邊無際的黑暗。
心緒不甯隻能靠做事來緩解，葉淩一邊處理着收獲來的作物，一邊回想着用餐時莫懷青的話。
這回02和04要如何找到自己？和上次一樣嗎？可就算能定位到自己也還是有變數，每局遊戲裡真正的掌權者都是領主，它們會願意讓渡主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