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撐起身,回頭,發現自己的腳踝已經被彎刀尖端洞穿,這把武器并非看上去那麼簡單,隻要用力甩動就可以從刀柄處抽出銀鍊,從而實現遠程攻擊。
要怪就怪自己太輕敵,以為穩操勝券便松懈了防禦,以至于淪落到這種難堪的境地。
“剛剛和你交手時我可還沒有拼盡全力。”深藍繼續說。
“是嗎?”葉淩壓下心中懼意,一臉的雲淡風輕,“不過是靠卑鄙手段留住了我,你以前殺死對手也都是靠的偷襲嗎?”
深藍聞言冷笑,居高臨下地打量着葉淩,複眼反射出石壁上的慘白燈火,眼神如同觀摩一具屍體。
“牙尖嘴利。我給你一次機會,說,你母親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葉淩更加迷惑:“怎麼又扯上我媽了?她人不在這,我做的事和她又有什麼關系?”
其實深藍的想法也有一定道理。出現在地下礦洞的神隻可能是觊觎寶石,可就交手的情況來看,凜夜的實力應該遠在自己之下,這種等級的神但凡精神正常都不會孤身犯險。
那就隻可能是還有别的計劃,真正的布局者尚在幕後。而能夠驅使神明的,大概率就是她的創造者......
葉淩的腦子轉得飛快,迅速理清了深藍的想法,于是故作高深地噙起笑,扯謊道:“我明白了,你是想知道我幕後是誰?哈哈......她可比你想的要可怕得多。”
“告訴我她的名字。”
眼見深藍入坑,葉淩笑而不語,也就在此刻,囚籠之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很快岩羅還有西斯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外邊,四人間隻隔了一層無形的障壁。
“葉......凜夜,你怎麼沒出來?不是保證說很簡單一定能做好的嗎?”西斯焦急地搓着手,不停在外邊來回踱步。
葉淩站起身,腳踝依舊被洞穿,暗紅色的血液已經在地面淌成一個淺泊。然而她好像毫無知覺一般,隻是淺笑:“小意外。”
“你會沒命的!這算什麼小意外!”
“你就和這些廢物合作啊?”西斯的關切在深藍眼中成了笑料,這個傲慢的家夥歪過腦袋,發出一陣諷笑。
葉淩翻了個白眼,剛要開口罵上幾句,喉嚨卻被突然扼住,接着又被用力按在屏障上,背對着自己的夥伴。
“那正好,讓她們親眼看看你是如何被我一點點殺死的!”
“凜夜!”西斯大喊,緊緊抓住身旁岩羅的手掌,好像握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怒吼道:“打開屏障!快點打開屏障!”
“不行......”岩羅低下頭,聲音極輕,“深藍......會出來......”
“你難道要眼睜睜看着她死在面前嗎?她是為了幫你啊!”
“打開......所有人......都會死......”
岩羅搖搖頭,卻是不自覺地攥緊了左手中的硬物,她很清楚隻要捏碎這塊東西,屏障就會消失,可是......
礦道兩側奇形怪狀的眷族開始向她們二人逼近,很快這位年輕的族姥便被團團圍住。蒼白的族人無法言語,隻能用近似舞蹈的動作來表示自己的想法:
【岩羅!我們才是同族!你要先考慮我們啊!】
【岩羅!我不想被殺!救救我們!】
【岩羅!我們一族會永遠記得她的犧牲,千萬别打開!】
......
在靜谧的嘈雜之中,岩羅心裡突然生出一種詭異的陌生感,她似乎和面前這些扭曲的生物并非同類。
“犧牲凜夜拯救它們,真的值得嗎?”在這個想法冒出來的時候,岩羅感到了難以言喻的恐懼。
“我說。”
與此同時的屏障之内,葉淩被壓迫的喉嚨裡吐出沙啞的字句,深藍聞言大笑,稍稍卸了點力氣。
“咳咳......我把所有計劃以及幕後之人都告訴你。”
葉淩頓了一下,回過頭,看向岩羅的眼睛中難掩哀傷,後者則是把頭埋得更低,心虛地避開了她的視線。
“幕後主使便是......”葉淩突然癱倒下去,勉強靠在屏障上支撐身體,氣若遊絲,叫深藍聽不真切。
“是誰?”
深藍湊近,還是沒能聽清,于是一直将耳朵貼到葉淩唇畔。在得到那個名字後,這位傲慢的沙之主身形一怔,臉上居然出現了幾分惶恐,也就是在這松懈的毫秒之間,葉淩張大嘴,用牙齒咬穿了她的側頸!
“哈哈哈哈......驚喜嗎?”滿嘴是血的瘋神大笑,咽下口中的那塊粗糙皮肉,幾乎同時,她反手握住匕首,從背後刺穿了深藍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