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進來的血古帶着她們一行走向巢都。在那片黝黑泥濘的沼澤地下,形如蠕蟲的怪物張開大嘴,将她們盡數吞吃入腹。
“那是一種很難受的感覺,像牆一樣厚的肉壁擠壓着内髒,很快我就聽見關節咔咔作響,疼痛一層套着一層,叫人腦中隻有無盡的絕望。”
巴爾說着好像回想起了過往的經曆,身體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但是我和阿坎很幸運,也許是蠕蟲吃飽了,它居然又将我倆吐了出來,不僅如此我們還從它體内挖出了兩顆解藥。”
“解藥?”葉淩不解。
巴爾解釋:“之前遇到的霧氣是有毒的,除非吃下解藥,不然就算運氣好恢複神智也會中毒而死。”
聽到這,葉淩陷入沉默。她是神明,這種程度的毒對她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但對西斯四人可就是緻命的了,之前岩羅莫名流血應該就是中毒的緣故。眼下唯一能救下她們的辦法,就是找到巴爾所說的蠕蟲,從它體内挖出解藥。
“我明白了。”葉淩輕聲,繼續問:“那你們跟在後邊......”
“蠕蟲隻會消化血肉,我和阿坎在它的排洩物裡找到了很多财寶,算是發了一筆,發現這條來錢快的路子後,我們就開始在這條路上蹲守。”巴爾的說話聲越來越小,生怕葉淩一個不高興就真把她們吃掉。
然而葉淩對此毫無反應,隻說:“帶我去巢都。”
“我們不行。”巴爾頓了一下,低下頭:“有一段路很難走,隻有跟着血古才行。”
葉淩聽着點點頭,将雙手分别搭在巴爾和阿坎肩上,再次展露笑容:“那我們就跟着血古一起去。”
另一邊,岩羅正走在最前邊開路,和那隻頂了她身份的怪物并肩。自從意識清醒後,她腦袋裡的弦就一刻都未曾放松,不停用餘光瞥着身旁怪物的動向。
不管怎麼說,凜夜願意将鐮刀交給自己就意味着信任,同樣也意味着自己要承擔保護夥伴的責任。但這責任真的太重太重,好像一顆壓在脊椎上的巨石,一旦自己出錯就會成為被大家唾棄的罪人。
岩羅不禁想:凜夜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生活着嗎?她每次呼吸、每次微笑,都是在這樣的重壓之下嗎?
恍惚間,一個小石子落在了岩羅頭上,她頓時如同驚弓之鳥一般猛然擡頭,卻見葉叢中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凜夜!她是想提醒自己,她就在周圍......
那一刻,岩羅如釋重負。然而在吐出一口氣後,她心底突然又湧出一股酸澀。
自己終究不是凜夜,哪怕學也隻能學到一點皮毛。可到底是什麼讓她如此強大,如此勇敢,如此......讓人信賴。
是因為那身神力嗎?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答案,也是一個錯誤的答案,但可惜的是,在很長一段時間裡,岩羅想不到第二種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