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将解藥放入收納盒,接着便躍上遊鷹,保持着半跪的姿勢,不斷驅策它飛得更快。
返程之路還需要十分鐘左右,與此同時,一個不速之客已然來到她的身後。
血霧抱起手,身體懸空,像是一個沒有實體的詭異幽靈。
“不說聲謝謝嗎?”
“謝謝?”葉淩眉頭微蹙,馬上反應過來血霧指的是什麼,問道:“懸空島是你拖過來的?”
“沒錯。”血霧點頭,提起嘴角,“可惜漏了隻小螞蟻,不過你怎麼不殺了她啊?”
“沒必要。”
“嗯?”血霧俯下身,湊到葉淩耳畔,“是沒必要,還是你看她年少動了恻隐之心呢?”
聽到這,葉淩轉過頭,紅眸微眯,恰好與血霧那雙眼睛對上,雙方一時竟都有些恍惚。
血霧的眼神躲閃起來,很快便移開了,無奈聳肩:“你這般優柔寡斷,别人可未必會領情,到最後隻能自食惡果。”
“自食惡果就自食惡果吧,反正要殺我的人不少,剛剛那家夥,就是排隊也輪不上号。”葉淩仰起頭,對着天空笑了兩聲,可嘴角很快又放下,透出一股難以掩藏的落寞。
“你這人啊……”血霧欲言又止,到最後也隻是哽了哽喉嚨。
她倆就這樣陷入沉默。
兩三分鐘後,葉淩先開口:“我找到解除禁制的辦法了。”
“哦?”
葉淩将已知的關于夕花的信息與血霧同步。雖然不明白她到底想做什麼,但葉淩覺得在離開神悅之地這一點上二人倒是可以達成一緻。
“或許我們可以合作。”葉淩回過頭,對血霧擠出一個還算和善的笑。
“來不及了。”
至高神之女輕歎,上挑的狹長眼眸裡竟透露出幾分恐懼。
“什麼來不及?”
血霧沒有回答。她的視線向前,透過無數遊移的闆塊,一直到達神悅之地的邊界。那裡,一抹豔得能滴出血的紅正滲入空腔,瞬間便鎖定了她的位置。
“凜夜,再見。”
血霧輕飄飄地向上飛去,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筝,被一股無形的風操縱,很快又被一顆赤色流星擊中,猛然砸向一塊漂浮的巨岩。
葉淩聽見高處傳來轟響,雖然始終沒有回頭,卻也大緻猜到發生了什麼。
能叫血霧感到恐懼的,大概隻有她了吧……
【紅山】
一張血肉模糊的、血管裸露的臉擠在血霧眼前,肉瘤不斷增生,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能看出些五官的形狀。
血霧有條不紊地将自己的血肉從岩縫間挖下,嗤笑:“怎麼這麼生氣啊?”
紅山一字一頓:“回家。”
“家?你是說那個暗不見天日的牢籠?”
似乎是想起什麼不太美好的回憶,血霧不禁咬緊後槽牙:“我不回去!”
說完便又要化作霧氣,然而就在此刻,一股強大到恐怖的神力裹住了這些霧氣,硬生生逼得血霧再次凝出實體。
紅山擡手,卡住血霧脖頸,将她一路拖到較為平坦的地面上,用力砸下。
血霧拼死掙紮,卻如同蚍蜉撼樹,隻能罵道:“滾開!你這惡心的東西!”
“惡心?”紅山扯出一個笑,“你如果不是我的至親,敢與我這樣說話,早已死無全屍。”
“呵……說的好像你念及骨肉親情一般!别以為我不知道,母親也是被你囚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