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先點點頭,然後再搖頭:“我不知道那地方叫什麼,但是我看見了一條河,很大很寬的血色河流。”
西斯提問:“周圍的植物是什麼顔色?”
葉淩努力回想,除去夕花似乎還有些枯黃發灰的草。
“灰色、黃色。”
“那我明白了。”西斯撇嘴,“可那地方……算了,你看了就知道。”
說完她費了好一番工夫才從袍子底下摸出對應的傳送道具,開啟後招手示意夥伴們跟上。
葉淩走在西斯身後,一進去就見到了近在咫尺的血河。
環境确實差不多,不同的是地面上并沒有散落的夕花,而在向上遊溯源百米後,這條河突然毫無征兆地消失了,像是被什麼東西攔腰截斷。
西斯歎氣:“這地方屬于荒地,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當然,除了這條河什麼都沒有。”
說着西斯打了個哈欠,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聽得“撲通”一聲,葉淩已然下了水。
“喂!你幹嘛啊?”
葉淩用力拍打水面,喊道:“我知道門在哪了!”
她向水下鑽去,動作輕巧勝過遊魚。
有神力傍身深潛不過是小菜一碟,很快葉淩便在水下找到了一個刻着銘文的石盤,因為水流侵蝕上邊的刻字已經不再清晰,隻能用手指摸出兩三個【永恒】【至高】之類的字眼。
葉淩很快就觸到了一個凹槽,她将夕花殘片卡進去,雖然沒填滿,但也催動圓盤,發出了一道刺眼光亮。
光芒逐漸消散,殘片脫落又回到葉淩手中。她在水下等了一會兒,沒發現什麼異樣,正疑心是自己弄錯,就聽見水上傳來幾聲驚呼。
葉淩趕緊踩水上浮,發現剛剛還截斷的河水突然變得完整,再往上遊的位置靜靜卧着一個黑影,兩岸和她之前所見一樣,鋪滿了早已枯死的夕花。
“原來是别有洞天啊!”
西斯贊歎完的第一反應是跑過去瘋狂撿拾夕花。雖然不知道能賣多少錢,但隻要市場上沒有就是好東西,作為商人她可不會放過任何賺錢的機會。
葉淩從水裡爬出來,被她這副模樣逗笑,嘴角也終于是向上翹了一翹。
她們沿着河流一路向上,越來越接近那團黑影,可不知道為什麼,葉淩竟有些喘不上氣,心中也莫名傷感起來。
這是……一具屍體?
屍體呈人形,大約十米長,保持着側卧的姿勢,一半露在水上,血肉已經腐爛得差不多,隻剩下發黑的骨殖,故而沒什麼異味。
不過奇怪的是,這具屍體的腦袋隻剩下四分之一,嘴巴往上的部分都消失了,切口斷面異常整齊,應當是利器所緻。
葉淩在心裡想:這把刀該有多長多利,才能一下砍掉巨人的腦袋?
“你說,這條河不會就是因為這具屍體才變紅的吧?”西斯又問:“也不知道這家夥死多久了,是因為什麼死的呢?”
沒人能給出答案。她們四人離開河岸,沿着葉淩記憶裡的方向前進,沒多久就到達了聖殿門口。
葉淩這才發現牆壁上斑駁的痕迹并非源于風化,而是已經幹涸發黑的血迹,顯然這裡曾經發生了極為可怕的變故。
出于好奇,她問道:“關于至高神有什麼傳說嗎?”
“這個我知道。”西斯向前一步,講起絕大部分眷族都耳熟能詳的故事:“據說近萬年前,千星之穹和萬象之源依靠強大無比的神力建立起統治,千星嚴苛,萬象寬容,兩人互補十分默契。可是漸漸的,千星不再滿足于分享權力的局面,想要将萬象剔除出去,便設下了一個局。”
“沒人清楚細節,隻知道那個局失敗了,兩位至高都遭受重創。千星心有不甘,又與萬象打賭,在那場豪賭中,萬象之女受暗算而死,兩人徹底決裂。”
“再然後,萬象之源不知所蹤,千星之穹隐于至暗之地修養,有傳聞說她已經徹底變成了個嗜血嗜殺的魔神,紅山的所作所為都是她的授意。當然,也有另一種傳聞,說遭受重創後千星便陷入瘋狂,她那個完美繼承野心的女兒趁機将她軟禁,謀求成為下一個至高。”
“所以我們現在看到的,很有可能是當年千星萬象争鬥留下來的遺迹?”
岩羅一邊說一邊走到牆邊,伸手撫上那些血迹,眼中充滿了對至高神力的渴望。
她太理解千星之穹了,哪怕現在自己隻是一個眷族,都會夢想成為強大的神祇,若真有了無上神力,又怎會願意受人掣肘,屈居人下?
早晚有一天,我也會爬到最高的位置上……少年在心裡暗暗發誓,從未磨滅的欲念又開始瘋狂滋長。
葉淩的注意力不在岩羅身上。她自顧自走到聖殿中央,發現頭頂有一個圓形圖案,裡面密密麻麻繪滿了“∞”符号,竟組成了一個頗具美感的幾何圖形。
直覺告訴她,這裡或許就是進行儀式的最佳地點。
“悉迪,把信物給我。”
“好。”悉迪利落地掏出帶血玉石,交到葉淩手中。
信物有了,接下來便是神器和鮮血。
葉淩用鐮刀割破掌心,将血抹在玉石上,閉上眼開始祈禱。
她其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是一遍遍默念:
“萬象之源,至高的神祇啊,為了拯救現在和未來,請見我一面。”
忽然,一股暖流傳遍全身,葉淩睜眼,發現自己和夥伴們都沐浴在純淨的白色光輝裡,眨眼便被傳送到了一個地方。
面前似乎有個人影,葉淩向她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