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從西斯的反應看出這件鬥篷的價值遠遠超過了自己的想象，趕忙向萬象之源緻謝。後者卻是連連擺手，說道：“這東西放我這也是浪費，不如交給你，倒也算發揮了作用。”

可剛說完她又話鋒一轉：“凜夜，我是真心實意地希望你能諒解。我知道憂惘做的一些事可以算得上惡行，但遠未達到無可挽回的境地，再說，如果有一天你的摯友犯了錯，你難道不會寬容袒護嗎？”

葉淩陷入沉默，過了許久才長長歎了口氣：“可寬容是要有限度的，若憂惘有天真的犯下重罪，我希望到時你還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好，我答應你。真到了那個時候，我一定親自動手。”

聽見這話，葉淩的嘴角下意識地抿了一下，視線移向萬象之源的手腕。

“去風雨地前你說了四道封印的事，我們現在就出發，去找那四把鑰匙。”

萬象之源蹙眉：“休息一會兒吧，沒必要這麼着急。”

“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想紅山去取不死之心一定别有目的，越是拖延情況就越不利。”葉淩臉上顯露出幾分悲凄，“無論如何我一定要阻止紅山，不然會有很可怕的事情發生。”

雖然察覺到葉淩心裡有事隐瞞，萬象之源還是毫不猶豫地表達了自己的支持：“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麼，我都會和你站在一起。萬年前因我而起的禍端，也是該有個結果了。”

說完她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揮手打開一道銀色傳送門，示意葉淩一行跟上。

傳送門外是熟悉的景色，滿地碎珠草木枯黃，一條血河橫亘原野，如同大地撕裂的傷疤。

而伫立在衆人面前的，正是聖殿恢宏寂寥的遺迹，濺滿血漿的牆壁因為氧化變成了灰黑，使得這座建築乍一看像是一隻孤獨的渡鴉。

為了找到這個地方葉淩可以說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傷痛、苦難、生離死别......無數個不眠夜中她都被愧疚感折磨得遍體鱗傷，可對于萬象之源來說，隻要揮一揮手就可以到達。

如果這位至高神早點從美好的幻象中掙脫，早點認識到自己的責任，或許紅山就不會如此無所顧忌，或許很多場屠殺根本不會發生，或許阿夜就不用死......

葉淩不得已強行掐斷了自己的思緒，她沒有資格譴責萬象之源。但有一點她很确定，如果自己是至高神，那麼絕不會選擇逃避，一定會用盡一生去根除邪惡，成為一位偉大的值得敬仰的神。

“我曾經在那裡加冕。”萬象之源背過手，走進聖殿黑漆漆的門洞。

在大廳靠近内側中央的位置有一堆碎石，即使坍塌萬年也能看出石材極好，連斷面都透着珍珠質地的瑩白。如今在萬象之源神力牽引下，這堆碎石重新聚合，漸漸凝成兩把王座。

它們都是差不多的大小形制，隻是右側的那把椅背上刻着一個類似漩渦的圖形，中心是一個小黑點，九根線條向外延展，最終擰在一起，組成了一個圓，左側的椅背缺失了一大塊，刻着的東西看着像是隻殘缺的眼睛。

“我既然決定離開虛原，那麼聖殿也是時候恢複舊日的榮光。”

說話間銀白色的神力一點點籠罩上建築物的表面，原本的血迹污漬全部消失得無影無蹤，複雜的镌刻花紋也重新散發華彩，耀眼奪目至極，叫在場所有人都忍不住發出贊歎。

再擡頭，頂上層疊的“∞”符号也在銀光照耀下熠熠生輝。葉淩輕歎：“命運啊......”

“其實除了【命運】它還有另一個意思。”萬象之源走到葉淩身邊，也仰起頭，“它還代表着【無限】，意為永無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