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靜讓不遠處正在挖土龔常青都吓了一跳,回過頭看到是那隻黑貓躺在地上,好像摔倒了,“主播,它沒事吧?”
“沒事,你繼續。”覃末绡說道。
龔常青見貓主人都這麼說,也不再多問,轉頭繼續挖土。
“喵嗚~”
黑貓就着剛才的姿勢躺在地上,一副受了重傷的樣子,可憐巴巴的喵嗚叫,眼睛還不時瞟向覃末绡,試圖喚醒他一丁點未泯的良知。
直播間的愛貓群衆心都要化了,紛紛指責覃末绡的行為。
[虐貓!這絕對是虐貓!主播粉轉黑!]
[小貓太可憐了,不過是想抱抱,主播居然把它拍飛出去了,看起來受了很重的傷,都站不起來了。]
[啊啊啊沒想到主播長得這麼好看,居然這麼惡毒!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對于黑貓的撒嬌,覃末绡不為所動,掏出一張消毒濕紙巾擦拭着自己剛碰了貓的手背,等終于擦幹淨,他才看向黑貓,“過來。”
正在為小貓打抱不平的直播間網友們,隻見少年話音剛落,剛才還一副身受重傷,爬都爬不起來的,柔柔弱弱的黑貓,突然蹭的站起來,身姿靈活,一個縱躍就跳到了少年腳邊,睜着一雙碧幽幽的貓眼,亮晶晶的看着他。
衆網友:“……”真是見了鬼了,他們竟然在一隻貓眼裡看到了谄媚。
然後他們便看到少年将剛用過的濕紙巾翻了一面鋪在腳邊,又重新拿出一張濕紙巾,黑貓乖乖上前,先擡起前腳讓他擦,然後踩在鋪好的濕紙巾上,又擡起後腳。
直播間似乎一瞬間變成了萌寵頻道,連帶着一旁陰森森的挖土聲也不那麼吓人了。
[啊啊啊貓貓太聰明了!居然會自己擡腿擦幹淨!]
[對不起主播!是我誤會你了!貓髒了确實不能往人身上跳,愛幹淨的主播也好可愛!]
[吸吸貓貓再吸吸主播!]
覃末绡用濕紙巾把貓擦幹淨,又用消毒紙巾給它消了消毒,“咳咳,好了,抖幹。”
黑貓立刻乖乖抖毛,隻見身上濕淋淋的黑毛瞬間變得油光水滑,覃末绡這才彎身将它抱起來,随後揮了揮手,地上用過的紙巾便消失無蹤,直播間又是一陣驚奇。
約莫半個小時後,龔常青的鐵鍬終于觸碰到了東西,他慌忙轉頭喊道:“主播,我挖到了!”
“繼續。”少年的聲音随着夜風傳過來。
龔常青看着眼前黑乎乎的一團,有些不敢下手,此刻他的鼻腔裡除了土腥味,似乎還有另一股味道,像是動物死屍的腐臭味。
這下面可能是一具屍體。
但這和他做噩夢有什麼關系?
龔常青心髒不正常的跳動着,腦子裡一片轟鳴,拿鐵鍬的手有些顫抖。
直播間鏡頭此時是對準龔常青的,夜晚的鏡頭是黑白色,但仍然能看清他無比緊繃,恐懼到極緻的表情。
[大叔這麼害怕,下面該不會是一具屍體吧!]
[卧槽!主播真的大半夜帶人來挖屍體!這下面的人該不會是主播殺的吧!]
[啊啊啊我也害怕起來了!救命我最怕恐怖片了!]
龔常青先挖到的是那人的上半身,随着挖掘深入,他面色逐漸變得慘白。
挖到後面,不再用鐵鍬,而是直接上手挖。
直播間網友們看到他的動作,都驚呆了。
[這大叔是吓瘋了嗎?知道下面是具屍體居然還敢上手挖!]
[那個,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具屍體身上的衣服和大叔身上穿的一模一樣,都是格子睡衣。]
[卧槽!你們别吓我!]
正當直播間各種猜測層出不窮時,龔常青終于把屍體臉上的土撥開了。
此時月光正好照耀到屍體臉上,盡管長了屍斑,還有些腫脹變形,但這張臉,赫然與他自己的臉一模一樣。
看清那張臉後,龔常青瞪大雙眼,瞳孔緊縮,驟然跌坐在地。
“這,我……”他慌亂地看着自己滿是污泥的手,又再度看向那具尚未腐爛的屍體,無助的眼神看向已經起身走到他身旁的覃末绡,“主,主播,這,這是誰?”
中年男人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眼神裡滿是祈求,期待着從少年口中說出一個否定答案。
“是你,你死了。于五天前出差途中從山間民宿被熟人騙出來,搶劫不成亂刀捅死,埋屍荒野。”覃末绡絲毫不給他希望,給出了一個準确答案。
龔常青完全不能接受這個答案,雙手撐着地面往後挪了幾步,“不,那不是我,我沒死。我根本沒出差,這幾天我請了年假一直在家休息。”
雖然一直在否認着,但龔常青腦海裡卻不停回放着這五天的異常之處。
妻子五天沒有理他了,每次他和女兒說話也都被當成不存在,還有吃飯總也沒有他的碗,以及每天晚上同一時間的噩夢。
那哪裡是什麼噩夢?
那分明是他的死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