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文毓辭平靜的臉色,奚源一陣無言,你不爽倒是說啊,一不高興就漲黑化值是鬧哪樣。
他有些無奈道:“我就是出來透透氣,是他死皮賴臉跟過來的,你不要誤會啊。”
見文毓辭不說話,奚源想了想補充道:“你要是誤會的話,起碼給我個解釋的機會?我一定解釋清楚。”
聽到他這撇清關系的話,左柳楓似乎是不可置信:“奚源,他就是一個死瘸子,你...”
奚源餘光瞥見文毓辭幽深的眸色,心頭一跳,忙打斷了他:“你什麼你,我倆不熟,少來攀扯。再胡說八道你給我小心着點!”
奚源知道,文毓辭其實很在意他的腿,原文中在意,現在更是在意。
原世界線中,那些曾經嘲笑過文毓辭腿的人,他都報複了回去。而現實中,不久前文毓辭在車上死死護住腿的場面更是曆曆在目,這樣說文毓辭無疑是在當面戳他痛處。
生怕左柳楓繼續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奚源拉住文毓辭的手就往外走。
“走走走,你别聽他胡扯,他就沒安好心。”
奚源本來擔心主角可能不願意被他拉着走,但讓他驚訝的是,文毓辭居然真的乖乖聽任了。
怕左柳楓追上來,奚源走得有些快。
普通人的走得快,放在文毓辭身上就有些磕磕絆絆了,可他卻一聲沒吭,默不作聲地順着奚源的力道往前走。還是奚源先發現了,才停下來的。
冷風一吹,奚源清醒過來,才意識到自己正拉着人家的手,還是十指相扣的那種。鬼知道他為什麼會下意識地和文毓辭十指相扣。
明亮的燈光下,他這才發現文毓辭的額頭出了些薄汗,許是剛才對他來說走得過于快了,整個人還有些微喘氣。
奚源不自然地松開手,難得有些不知所措:“你還好吧,要不要坐一下。”
文毓辭側過臉,那雙眸子似乎寫滿了複雜的情緒。但沒等奚源細看,那些情緒就又隐沒在淡漠之下了,平靜得似乎沒有起過風浪。
若非他握着手杖的指骨用力到青白色,恐怕誰也看不出他平靜外表下的心緒并不如表面那般淡然。
“你不是要向我解釋嗎?那解釋吧,我就在這聽着。”
奚源:“這個...有些複雜。其實我就是出來透透氣,誰知道那家夥就跟上來了。你說遇都遇到了,我就和他說了兩句話...”
迎着文毓辭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無聲。
奚源歎了口氣:“好吧,我實話實說。我就是想知道我不在海城的時候發生了什麼,真的隻是為了這個。”
文毓辭不置可否,他撚了撚似乎還殘留了對方體溫的手指:“我不信你在國外就對後來海城的事情一無所知,就算沒有左柳楓,還有奚家給你通風報信。”
奚源一時沉默無言。天大的誤會啊,奚家可不會在意奚源在外面是生是死,尤其奚家現在都破産自身難保了,哪有這閑工夫。當然就算真有消息,他一個沒有記憶的人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但奚源的沉默落在文毓辭眼睛裡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冷笑了下:“編不出來了,編不出來就滾。什麼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再拿瞎話蒙我,我不保證奚家的下場。”
見奚源還是不說話,文毓辭轉身就往會場走,隻覺得自己可笑,明知道結果,明知道奚源就是為了奚家才和自己虛與委蛇,明知道不該相信他,居然還是報有不切實際的希望。
手杖用力地敲在地上,似乎是在發洩主人的怒氣。
明明文毓辭是在生氣,明明奚源該擔心自己,但奚源卻從文毓辭的背影中看出了幾分委屈。
就像是從前他收養的一隻流浪貓。
那是一隻三花小貓,每次聞到他身上有别的流浪貓的味道就會沖他呵氣,不理人,然後自己小小一隻縮在人碰不到的地方委屈,可憐的緊。
真是要了命了,奚源有些無奈。
他幾步追上文毓辭,歎道:“别生氣了,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文毓辭無動于衷,繞開他就走。
“我失憶了!”
手杖落地的聲音停了。
說都說了,奚源索性不再隐瞞:“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所有的事情都是從别人那裡聽說的。就連左柳楓,今晚之前,我甚至不知道他長什麼樣。”
“這次确實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