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一個個從會議室走出散去,沒人搭理還癱坐在原位的王總。他們都知道,這個人的結果從那堆資料被查出放在明面上時就已經注定了。
王總的事牽扯的人不少,今天捅出來大概能撸掉不少人。文毓辭其實并沒有準備這麼早就對王總下手,原來是打算在解決了左家後再把那些事情擺出來的。
但今天他卻覺得,留着這些人實在煩心,不如早點解決掉。王總說的那些話,實在是讓他很不痛快,他一刻都不想忍下去了。
文毓辭揉了揉漲痛的額角,臉上的陰翳在回到樓頂時也一直沒有散去。
奚源看出了他的不快,于是試探地問道:“怎麼了,今天會議上有人讓你不高興了?”
空曠的樓頂辦公室裡隻有他們兩個人,正午的陽光從落地窗邊灑下來,落在文毓辭身上,本該是讓人溫暖舒适的。但奚源卻覺得文毓辭看上去還是帶着一股寒涼之氣,似乎連陽光都無法溫暖他。
可文毓辭出門時還不是這樣的,奚源想着莫名覺得心裡不太舒服。他想不明白自己不舒服的理由,隻能歸結于是害怕影響黑化值增長。
而面對他有些關切的目光,文毓辭隻是微微搖了搖頭,“沒什麼,已經都解決了。”
奚源雖是不怎麼相信,但見他并不想說,到底也不好再多問。想來以文毓辭今時今日的地位,能讓他不痛快的人必然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某種意義上,奚源也算猜到了真相。
文毓辭這時已經重新整理好了情緒,他看了眼表,自然地揭過話題:“十二點半了,出去吃午飯?”
是詢問的語氣。
奚源卻很疑惑:“你們這裡沒有員工食堂嗎?”
文毓辭瞥他一眼,眼裡看不出什麼情緒。
“你以前來吃過。我記得,你不喜歡員工食堂。”
奚源有些怔愣,他是個挑食的人,再加上有胃病,那些一向重油重鹽的食堂,他确實不太喜歡。但不喜歡歸不喜歡,很多時候人在外面都沒有挑的機會,自然是該吃就吃,沒有那麼多講究。
他自己都不把這當一回事,但沒想到有人替他記得......
奚源一時心中滋味難明。這種感覺,他也不知道是什麼,也許是意外,也許是感動,也許是茫然。
多種複雜的感覺混雜在一起,他難得覺得不知所措。
見奚源半晌沒有回話,文毓辭似是沒有察覺他的無措,隻催促着:“到底去不去,不去外面那就吃食堂。”
奚源自然不會不識好意,但他還是有些猶豫,低聲問道:“出去會不會耽誤你下午回來辦公。”
文毓辭意味不明地看他,“吃個飯而已,不至于。”
他沒說出口的是,這兩年為了找奚源,耽誤的時間不知何幾。現在比起來,區區一頓飯又算得了什麼呢。
既然文毓辭都這樣說了,奚源自然也不會再拒絕,幹脆地同意了。
*
等他們到樓下,奚源才發現這裡動靜不小。
一個秃頂的中年男人正被四五個警察帶着往外走。
這場面,奚源确實沒見過。
于是他湊近身後的文毓辭,小聲地和他咬耳朵:“這是你們文氏的人?怎麼被帶走了?”
奚源嘴邊的熱流剛好吹到文毓辭耳朵上,那裡頓時敏感地顫了顫,甚至微微泛起了紅,文毓辭不自在地後退一步,避開了這個過于近的姿勢。
奚源終于發現這動作過于親密了,瞧着文毓辭微紅的耳廓,他默默讓開了路。
文毓辭這才看到眼前的場景。但在看到那幾個人時,他耳根的熱度很快散了下去。
他眉頭微蹙,微不可察地掃了奚源一眼,似是并不希望奚源見到這一幕。
而那邊即将被帶走的中年人也看到了他們二人,掙紮着往這邊跑來,旁邊的警察沒有防備一時竟然真的被他掙脫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