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想到這裡,他那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心慌再次升起。
顧不得文毓辭到底是何神情,奚源面上鎮定,卻幾乎是逃也似地離開了辦公室。他甚至不敢回頭再多看文毓辭一眼。
而文毓辭不知出于什麼心思也沒有攔他,反而聽任了他的離開。
***
奚源健步如飛地跑出了辦公室,他其實并沒有想好該去哪裡,隻知道不能再留在那裡了。繼續留在文毓辭旁邊,他怕自己真的會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他神思不屬,自然也顧不得周圍是什麼情況,迎面就撞上了人。
正抱着一堆文件資料的申秘書驚叫一聲,被撞到後手裡的紙張撒了一地。
奚源終于從自己的世界裡清醒過來了,他一言不發地彎腰撿起那些東西,遞還給申秘書,正準備離開時卻被攔住了。
這其實是半個月以來,奚源第一次和申秘書接觸。一方面是文毓辭看得緊,奚源幾乎沒有和人獨處的時間;另一方面,奚源看得分明,申秘書似乎也在有意避開他,甚至可以說是避之不及。
若是之前,奚源說不定有閑心好奇申秘書為什麼這麼避着他,可今天他為着文毓辭的事心煩意亂,實在提不起精神關心其他。
但做人的禮貌還是要有的,于是他勉強壓下煩躁:“有事嗎?沒事的話勞駕讓一下。”
申秘書看着奚源的眼神很複雜。就在奚源等得不耐時,才見她一言不發地指了指唇角。
奚源一怔,後知後覺地想到了那裡的傷口。之前文毓辭幾乎是下了死勁在咬他,那些傷即使結了痂,但看去應當還是很慘不忍睹。
是個人見了這些傷,恐怕都能猜出點什麼。尤其還是申秘書這種人精,一看就知道傷是怎麼來的。
果然,申秘書歎了口氣:“嘴上的傷注意點,要是被外面的人看到,你和文總的流言又要滿天飛了。”
奚源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算是承她的好意。
申秘書又瞥了他一眼,那美豔的臉上似乎有一瞬的糾結,但還是猶豫着開了口:“你和文總又吵架了?”
對于申秘書的身份來說,打探上司的情感狀況,這無疑是過界的。
奚源眉頭微挑,但沒等他說什麼,申秘書就緊跟着道:“别誤會,我沒别的意思。我隻是想勸你幾句,别跟文總對着來,這對你沒好處的。”
“我心裡有數。”奚源并不準備和她多說什麼,隻随口道。
奚源的敷衍,申秘書又怎麼會看不出,她像是有些惱怒:“我有時候也不明白,你們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樣。奚源,你到底圖什麼呢?你如果真的一點都不在乎這段感情,當初為什麼要把左柳楓他們的計劃交給我,還叮囑我不要告訴文總這是你給的。”
“但你如果真的在乎,又怎麼能一直和左柳楓攪和在一起,最後還那麼狠心趁着文總車禍重傷一走了之......”
奚源本來要離開的步伐頓住了,他并不反駁申秘書的話,隻靜靜地聽了下去。
他也想知道,在申秘書這些曾親眼所見他們過往的人眼裡,他和文毓辭到底是什麼樣的關系。
“可我記得,兩年前,你們明明是情投意合的。就連你離開時,對文總的擔心也算不上假。但你把左柳楓他們的計劃交給我說準備離開時,為什麼要說兩個月就會回來,還讓我在文總情況穩定後,把這個消息告訴他,讓他不要太難過......”
奚源僵住了,他打斷申秘書的話,死死地盯住了她:“你剛才說什麼?我曾經告訴過你......我大概兩個月就會回來?還讓你告訴文毓辭?”
申秘書似乎是被他僵硬的神情驚到了,她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道:“是的,你當初親口說的,兩個月就會回來,回來之後就會向文總解釋之前所有的一切......”
說着說着,她又有些氣憤:“我就不該信你的鬼話,這根本就是你為了跑路編的借口。左柳楓的計劃是真的,文遠廷的圖謀也是真的,可偏偏你的承諾是假的,你知道文總後來一直等了你多久嗎?文總甚至還懷疑這是我為了安慰他編的假話,我怎麼敢這麼胡說......”
奚源已經聽不清她在說什麼了,他腦海裡隻有那句“兩個月就會回來,讓他不要太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