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源會如此快速地接受這一切,其實是出乎文毓辭預料的。文毓辭并不對奚源的主動配合抱有希望,或者說他早就已經做好了強迫的準備。
可奚源答應了,這是好事,至少意味着文毓辭不需要用那些強制手段了。
他想,既然都答應了,那麼哪怕是裝,奚源大概都會裝一段時間的。隻是不知道,這背後又有什麼算計......
奚源并不知道文毓辭對他的猜測,心裡有底後,他已經沒了之前的暴躁煩惱,心情可以說是相當不錯。
他甚至一改從前兀自縮在休息區沙發裡的作風,抱着他那些雜志零食跑到了文毓辭邊上。
文毓辭擡眼看着奚源慢騰騰挪窩,終于還是沒忍住:“你在幹什麼?”
奚源動作不停,隻懶散道:“陪你辦公啊,靠近點更方便嘛。”
文毓辭蹙眉:“方便什麼?”
“方便...”奚源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方便你什麼時候工作累了,需要我履行些親親抱抱的金絲雀義務?”
奚源的語氣很正經,但說出來的話卻滿是調侃意味。
文毓辭不防他會一本正經地說出這樣的話,手裡“咔嚓”一聲就掰斷了筆帽的帽夾。
奚源聽到動靜轉頭,剛好看到了那死不瞑目的鋼筆,他挑了挑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文毓辭冷着臉将那隻筆丢到了一旁,沉聲道:“我不需要。”
他頓了頓才繼續:“我要是有要求會找你的,不需要你自作主張。”
話語很強硬,但奚源卻瞥見了他不自在蜷起的手指和泛着點微紅的耳根,于是奚源從善如流地改口:“你不需要,是我需要,是我想離你近一點。”
“可以嗎,金主大人?”他慢悠悠地問道。
文毓辭像是有些惱怒:“...你要搬就搬,别這麼叫我。”
奚源含笑應了,怕真把人惹急也不再撩撥,他挪了個椅子和茶幾過去,不幹什麼,就閑暇之餘看文毓辭辦公。
從前奚源有意識地保持距離,倒未曾這麼認真地看過文毓辭。
他看得出神,卻沒發現文毓辭看文件已經許久未翻過一頁了,握着筆的手也越來越用力,甚至險些又撅折了一支筆帽。
終于,文毓辭放下了要處理的文件。
奚源疑惑地擡頭:“怎麼了?”
看着他無辜的神色,文毓辭有些氣悶還有些無奈,半晌他閉了閉眼,“...今天提早下班,走了。”
奚源看了眼時間,離下班還有半小時,這對文毓辭來說是極其少見的。不過以他的身份,就算是早退也沒人敢說什麼。
奚源本就對他不怎麼休息的工作作風頗有微詞,今天聽他這麼說雖然覺得稀奇,但當然不會有意見。
他随手收拾了自己的雜志和椅子,就站在一旁等着文毓辭整理東西。
等文毓辭整理完了,奚源自然地走到他身邊,碰了碰他的手。倒是文毓辭反應極大,條件反射般把手往後縮了縮,警惕地看了奚源一眼。
奚源卻不以為意,湊近了問他:“要牽手嗎?”
文毓辭似是怔了怔,沒想到奚源會這麼問。他垂下眼睛,并不作聲,但卻默認般地握住了奚源的手。
奚源攥緊了他,一點一點分開他的五指,是十指相扣的姿勢。
文毓辭垂眼看着,從外表上也看不出他到底高興與否。
奚源晃了晃他們交握的手,猶自不罷休,對他笑眯眯地道:“那要再抱一下嗎?”
文毓辭抿緊了唇,但這次奚源沒等他作出答複,就上前摟住了他。就好像他問這句隻是提前通知對方一聲,而不是為了征求意見。
奚源幾乎沒有和人有過這麼親密的接觸,唯一一次還是記憶裡文毓辭車禍那次。想到那次擁抱,奚源眼睛暗了暗,又有些心疼。
奚源低頭時能聞到文毓辭發間有一股淡淡的清冷茉莉香,不濃烈,很清爽的感覺,是令人安心地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