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西格德!”
戴格一來本來挨着西格德坐的費因自覺起身讓戴格坐下,誰不知道戴格是西格德最鐵的哥們,離西格德最近的位置絕大部分時候都是留給戴格的。
不過現在,西格德的另一邊就得留給他的新婚妻子蘭蒂芙了。
“老兄,昨晚是不是有點太過了啊!”戴格一把摟過西格德揶揄道,又朝另一邊的蘭蒂芙飛去個眼神,“你看看,給你新媳婦折騰得,都神情恍惚面無血色了。”
蘭蒂芙能感受到戴格的視線,或者說男人們的視線,她默默轉過頭去盯着地闆,仿佛這樣就能從四面八方投來的戲谑視線中稍作躲避。
“瞧瞧,瞧瞧,”戴格把牙根砸吧得吧嗒響,“雷爾德那犢子說他好侄女是黃花大閨女我本來還不信呢,現在看應該錯不了了,啧啧,告訴你個好消息,西格德最喜歡你這樣的。”
“沒錯,以後隻要你倆一辦事,”費因插嘴進來說,“你就跟昨晚似的嗷嗷哭,西格德肯定會更加生猛。”
蘭蒂芙猛地站起身繞開衆人邁開大步迅速走遠,她能聽見背後傳來了男人們爆發的哄笑聲于是走得更快了,就像是有怪物攆在她屁股後邊似的。
“這可不行啊,”笑夠了之後戴格敲敲西格德的肩頭望着蘭蒂芙離去的方向挑挑眉道,“這點玩笑都開不起,這要做王子的老婆屬實是差點意思。如果是拉加莎還能反嘴調戲男人編個笑話,對吧?”
“聽說她過去總是這樣,動不動就甩臉子走人,”費因也扭頭看着蘭蒂芙離去的方向說道,“西格德,以後你可得費心調/教了。”
“算了,随她去吧。”西格德擺擺手開始東張西望,“艾沃爾怎麼又遲到?今天可是她的決鬥啊!”
艾沃爾為什麼遲遲不現身?這也是蘭蒂芙一直在苦惱的問題,隻要艾沃爾露頭,她一定會立刻去到她身邊,才不在意西格德和他哥們幾個怎麼看。
雖然隻是呆在艾沃爾身邊并不能改變她的境遇,但至少可以讓她感到安心。
或者也可以像前兩天那樣,聽聽她的苦惱。
不,那不隻是苦惱。
蘭蒂芙回憶起昨晚,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那是痛苦。
沒有她聽說的那些歡愉極樂,溫柔愛意,隻有痛和痛和痛。她的痛呼甚至到早上還在被昨晚圍觀過她和西格德行房的人拿來調笑。而昨晚,西格德看着她的眼淚淌下皺成一團的臉嘴角揚起滿意的笑容,她一蹬腿圍觀者就開始大聲起哄,蘭蒂芙甚至能聽到有人喊話西格德教他如何摁住制服蘭蒂芙,畢竟——
蘭蒂芙确實一直在掙紮抽泣。
母親在婚前單獨找過她傳授了不少“新娘需知”,說白了就是該如何叫才能令丈夫愉悅的秘訣,還有怎樣不動神色地試探丈夫可能喜好什麼姿勢,行房時有什麼小訣竅令男人性緻大增。蘭蒂芙聽來隻覺尴尬又别扭,要不是礙于母親的面子她根本一個字都聽不下去。比安卡繪聲繪色地給她講了兩個晚上,但真到了新婚夜蘭蒂芙完全想不起來更别說學以緻用。
洞房花燭,對她而言完全就是受刑。圍觀者自然都是觀刑取樂的看客,西格德……
就是行刑者。
這些話她到目前為止隻能深深埋在心裡,無法對遇到的任何人提起,畢竟昨晚她認為不堪回首的回憶是所有女人新婚夜都要經曆的,她昨晚的表現已經足夠成為笑柄許久,她慶幸隻有新婚夜必須接受這種圍觀和“監督”,當時也不用脫光衣服,如果非要找誰傾訴的話——
她隻能想到一個人。
不不還是算了,蘭蒂芙呼吸着迎面吹拂來的海風心想,還是算了,這實在太矯情了,她不能什麼都指望艾沃爾理解。
也許……也許有一天她會習慣的,她也必須習慣,蘭蒂芙對自己說,盡管目前來說,她一回憶起西格德皮膚的觸感就渾身起雞皮疙瘩,甚至會感到惡心。
這種日子還要持續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