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格爾達滿腦子都是涼了的葡萄酒需要重溫還有大廳裡熱烘烘的炭火,拽着艾沃爾就急忙往回趕。
*
“那是誰?”
等艾沃爾和身後那銀白頭發的女子一道起身離桌後,蘭蒂芙湊近身旁的英格薇。
她其實老早就注意到艾沃爾身邊那美貌驚人的銀發女人了,就在她落座後慣常尋找艾沃爾後。說真的那樣容光煥發明豔動人發色還特别亮眼的女人真的很難被忽視,蘭蒂芙也确實注意到了宴會上總有男人聚在一處對那銀發女子指指點點,赤果果的渴望都寫在臉上。
“哦她啊,我還想你什麼時候會問呢。”英格薇笑呵呵地回,“她是朗格納松伯爵的前妻,叫格爾達,其實兩人到底離沒離婚我也不清楚,總之格爾達已經被掃地出門禁止上島了,連兩個孩子都不能見,想想也是挺可憐的。”
說到這裡英格薇真情實感地重重歎了口氣。
“那……格爾達跟艾沃爾什麼關系啊?”
蘭蒂芙希望自己聽起來足夠雲淡風輕。
“非要說什麼關系的話……”英格薇戳着下巴思考,“格爾達是艾沃爾的……專屬雇傭兵吧,我經常看到艾沃爾帶着格爾達出去跑腿,偶爾格爾達也會獨自外出,不過還是跟艾沃爾一起行動的多。”
“那……艾沃爾會支付給她薪酬嗎?”
“當然了,不然我也不會說格爾達是雇傭兵了,甚至格爾達在佛恩伯格那小屋也是艾沃爾給置辦的,要是沒有艾沃爾,格爾達也沒有資格坐在那個位置。”
“……這樣。”
蘭蒂芙愣愣望向長屋大門口,雖然大門已經被關閉嚴實,她不可能再望到那兩人的身影。
兩人一起外出行動啊,真好。
剛剛産生這種感慨後,蘭蒂芙立刻感到怅然若失。
一種帶着寒涼的孤獨感悄悄爬上蘭蒂芙四肢百骸,燈火通明人聲鼎沸的長廳也無法令她忽視這種寒意。
她一時連可以說話聊天的人都找不到。
開席前她特意确認了艾沃爾的座位,發現她被安排坐在自己這一側下首第一位時心中一陣竊喜,但艾沃爾剛出現就是帶着有說有笑的格爾達一起來的,兩人落座後也相談甚歡,而蘭蒂芙跟艾沃爾唯一的交流就是她剛到場時互相寒暄了幾句。
西格德沒吃幾口屁股就坐不住了,被戴格一叫就離席,兩人勾肩搭背又叫上幾個兄弟聚集到長廳門口鬥狗去。還有人很有眼力見将酒桶挪到他們身邊,于是他們開始一邊酗酒一邊鬥狗。幾個同樣有眼力見的女奴也陸續湊近加入了這個熱鬧的團體,于是摟摟抱抱上下其手也就順理成章。
西格德自然也不能免俗,蘭蒂芙也沒那個純真的心态去期待他可以免俗。
至于英格薇,雖然她給人的印象總是溫柔随和的,對蘭蒂芙大部分時候也是有求必應。但現在她身邊坐着斯蒂比約恩,英格薇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情夫身上,雖然反過來說斯蒂比約恩并非如此。
總之蘭蒂芙并不想自讨沒趣,接下來的蘭蒂芙又進入心不在焉百無聊賴的狀态,神遊天外,食之無味,味同嚼蠟,滿心期待宴會快點結束,這樣她至少可以回到房間去休息。但是一想起西格德可能又會喝得醉醺醺地爬上床來她又開始頭皮發麻,這回她再跑去别人房間躲避可就實在說不過去了。即便是西格德還有清醒神智,他也很可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爬到自己身上,這種可能也令蘭蒂芙兩眼一黑。
黑完了她又得勸自己,與丈夫交合為他生育繼承人是妻子應盡的義務,也是維護兩個領國友好關系的重要一環,所以……
不能任性。
這是她自結婚以來暗自勸過自己最多次的話。
哪怕想到就反胃,甚至會有窒息錯覺,她也必須當個合格的妻子。這是為了家族為了百姓,反正……絕不是為了自己。
突然湊近到跟前倒酒的奴隸讓蘭蒂芙更心煩意亂了,她擺擺手眼也不擡就驅趕:“我不需要,拿走。”
“蘭蒂芙,”那女奴隸突然出聲喚了她的名字,“是我啊,我是勞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