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哪有這樣決鬥的?”納頓用沾了血的長矛指着蘭蒂芙怒問,“你難道要治上十天半個月再來打嗎?喪失戰鬥能力,不就算輸了嗎!”
“不用十天半月!”艾沃爾高聲強調,“我馬上回來。”
“差不多得了,”萊夫回頭用滿是嘲諷的語氣打住了還要反對的納頓,“你靠偷襲打赢艾沃爾不可能心服口服,斯蒂比約恩也未必願意把女兒嫁給這種人品的夫婿。”
納頓嘴角抽了抽,再看場上蘭蒂芙已經和艾沃爾一道走遠,他也隻得不情不願地閉上嘴。
“天啊,這能好嗎?”來到場地角落後蘭蒂芙小心翼翼捧着艾沃爾的傷手問着淚光在眼裡打轉,艾沃爾的口氣倒是很冷靜:“隻是破了皮,你應該不會正好帶着棉布之類的東西吧?”
“棉布?”蘭蒂芙淚光瑩瑩地搖搖頭,“沒有,你要那個幹嘛?”
此時索拉和勞菲、維佳也跟着跑了過來,艾沃爾瞥了她們一眼又低頭對蘭蒂芙道:“那我就得撕你的裙子了。”
“啊?為什麼?”
“别問那麼多了,蘭蒂芙,我必須盡快把他們解決。”艾沃爾說着就将手伸向蘭蒂芙裙下,“真的很痛啊。”
聽到艾沃爾直接承認痛楚非常蘭蒂芙更是心如刀割,她不再多問配合地撩起裙擺,艾沃爾從她從襯裙上撕下布條麻利地纏在鮮血汨汨的手上。勞菲她們三人互相交換了幾個震驚的眼神後,也上前搭把手。然而很快她們就發現——艾沃爾不僅是要包紮傷手,還要把自己的傷手和劍柄死死纏綁在一起。
“怎麼?我至少得握得住劍柄吧。”艾沃爾顯然敏銳察覺到了衆人猶疑不定的眼神,瞥了衆人幾眼又垂眸繼續包纏。
蘭蒂芙愣了愣眨眨眼,抹了抹眼眶沉默着伸手幫艾沃爾将劍與手捆紮綁緊,她一擡眸就能将艾沃爾額頭和臉頰甚至是鼻頭上的汗珠看的一清二楚,還有那毫無血色的嘴唇。
蘭蒂芙很想問問艾沃爾一定非要這樣嗎,但轉念一想她就算問了也是白問,這場已經完全失去公平的比試艾沃爾還是會堅持到底。
傷口雖不大但十指連心,四根手指都被切開那痛楚遠超常人想象,何況艾沃爾還要馬上用這樣的手進行激烈的戰鬥,說是包纏緊些防止手滑,實際上也是為了用布條對抗劇痛吧。
在四個女人的視線注視下,艾沃爾提着已經跟右手捆死的長劍不緊不慢走回到了場上,外行都看得出她右手握在劍柄上是虛握,根本使不上勁。
然而艾沃爾卻連說廢話的機會都不給對手,毫無預兆地發起了突然攻擊,雙手握劍起勢出招一氣呵成直沖納頓而去。
納頓一點兒不含糊提矛掠上來,并未因為對方的巨大劣勢有放松态勢,艾沃爾後腿一蹬快得像道影子跑了個弧形貼着杆子避開矛頭,擡起胳膊刺向地面卡住矛杆,趁機拿那隻傷手摁住矛杆作為支點抻直腿擰腰旋身一記飛踹踢向納頓頭部。納頓隻來得及扳下他那看似厚實實則相當靈活的腰,飛腿從他鼻尖上掃過,艾沃爾一點喘息時間不給他,縱身跳起高舉長劍朝他腦瓜上劈來。
哈?以為時機到了嗎?看來也是慌得沒了章法啊。
納頓站穩了身形不慌不忙橫槍去擋,誰知才躍起的艾沃爾突然卸了力直直落到他近跟前,她根本沒打算真的跳劈,高高橫架的矛已經來不及收回了,艾沃爾手中長劍配重球狠狠砸進他喉嚨,他踉跄兩步好歹沒倒,緊跟着白刃轉出耀目的圓弧掉了個個紮進他側腹。
艾沃爾就算右手使不上勁兒,也推着劍柄将劍整個送進肋骨之間,捅個對穿。
人群一片嘩然,衆人瞠目結舌。
艾沃爾後撤一步牙一咬将劍拔了出來,飛濺的鮮血落到了她死白的面頰上,這還不算完,她又揮起長劍将納頓的長矛幹脆利落地砍斷,斷矛當啷落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滾開。
納頓嘴裡控制不住地吐出鮮血并且趔趄往後退,緊跟着單膝跪倒地上差點撲倒。納頓的妻子尖叫一聲沖了上來抱住丈夫并且擋在納頓與艾沃爾之間,萊夫将長柄斧往地上謝謝一插,舉起雙手大聲道:“我認輸了!我不打了!”
艾沃爾扭頭瞪了萊夫一眼瞪得萊夫汗毛直豎,不過她很快将視線從萊夫身上移開轉身面對圍成人牆的圍觀者,深吸口氣中氣十足地發出問詢:“還有人想挑戰我嗎?有就立刻站出來!”
人們面面相觑,有人低聲議論,艾沃爾銳利的視線來回掃過人群也沒發現有任何人踏出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