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嗎?”英格薇這時再開口口吻很有幾分得意,“沒有我提前警告斯蒂比約恩,拼命把他帶出去,你和西格德一個都别想活。就算你想法子擊退冰面上的狼群,他們父子倆沒來找你,你也隻能躺在那兒流血緻死或者凍死,你應該……”
“我有個問題。”艾沃爾打斷她又問,“我十年時間沒追查出的内情,你當年是怎麼知道的?”
英格薇愣住了。
畢竟事出突然,她緊張萬分,怎麼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把話編得完美無缺?
于是她隻能汗流浃背地繼續找補:“我……我就是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迹……”
“什麼蛛絲馬迹?”
“呃……”
“夠了,我沒有興趣陪你繼續玩下去了。”艾沃爾再次粗暴打斷英格薇道,“你沒忘記吧?你說我父親警告你,我已經知曉了足以判你死刑的你的秘密,我現在猜到是什麼樣的秘密了。”
突然回過神反應過來的英格薇登時間又暴汗如瀑,心跳狂飙。
艾沃爾再開口時,平靜的表情和眼裡積蓄起來的濃烈殺意十分不相配:“當年你能成功救出斯蒂比約恩,唯一的原因就是——”
故意拖長音調的艾沃爾眼裡已然是殺氣騰騰。
“——就是你當年也是屠滅海厄波爾計劃的參與者之一。”
艾沃爾話音落下英格薇通體血液冰涼,呼吸停滞。
是了,如同斯蒂比約恩曾經所言,艾沃爾确實宣判了他的死刑。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把她趕進這麼個圈套裡??連話語中都是留給她的坑!
不,不不,他還愛我,他一定還愛着我……
此刻的英格薇已經完全無法思考,腦袋好似突然被燒壞冒着青煙,滿腦子全都是她和斯蒂比約恩分别前老情人的臉龐和囑咐她要小心的語言,雙眼失去焦點的她跌跌撞撞往後退去很快又被絆倒,艾沃爾手疾眼快伸出手拽住了她的衣領才沒讓她往後摔進海裡。
艾沃爾看似平淡的雙眼已經如同兩把寒刃将英格薇紮穿,然而真正讓英格薇心口多個血洞的,是艾沃爾手中不知何時出鞘的長劍。
劍尖甚至從她的後脖頸刺了出來,所謂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劍鋒過後雙目圓瞪凝固的英格薇借力朝小船側倒下去,抽回劍時喉頭血噴起半人高,即便在黑暗中這噴濺的殷豔也無法忽視,她白皙的面龐很快被自己的血濺滿。
起身時艾沃爾就将長劍收還入鞘,轉身擡眸後猛地刹住腳步。
這是哪兒?
哪來的薄霧?
怎麼到處都是彌漫的茫茫白霧?
腳下……是水?港口的木闆棧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連腳面也沒不過的淺水。
頭上……
艾沃爾擡起頭望向天空。
極光見得多了,可她從未見過這種蜿蜒無盡,交錯橫亘整個天穹的極光。
這裡唯一的光源也就是這自頭頂灑下的朦胧又不失絢麗的極光。
這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到這裡來?
“初次見面。”
熟悉又陌生的男聲響起時艾沃爾立刻拔劍轉身朝向聲源,劍尖對準了身披漆黑長袍,面龐被兜帽遮住大半胡須花白的男人。
“啧啧,”男人絲毫沒把艾沃爾的敵意放在眼裡,依然散步似的邁開腳步朝她走來,“好快的劍,快到我都看不清,不錯,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