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你整個人看起來……”拉加莎又将艾沃爾上下打量一番表情逐漸誇張起來，“看起來比兩年前大了一圈不止……”

“我就當你是誇獎了。”艾沃爾扭了扭嘴角舉起自己的酒杯往裡看。

“那……”拉加莎朝正在疲于應付的蘭蒂芙擡擡下巴問，“你覺得你這嫂子怎麼樣？”

“完美。”艾沃爾脫口而出，細細品味熱羊奶，似乎對交談興緻不大。

西格德冷笑聲也看向妻子說道：“可不是嘛？完美的笑容，完美的禮儀，完美的身段，完美得就像一尊偶像，隻是這偶像之中有幾分真實血肉可就難說了。”

西格德話音剛落艾沃爾突然伸手過來狠狠揪過他後腦勺上的發辮自己也湊近到他近前壓低嗓音道：“你不該在你妻子為你應酬時對她陰陽怪氣，這太下品了。”

“艾沃爾！”

拉加莎沒等艾沃爾說完話就大叫一聲雙手齊上掰她的肩膀，艾沃爾說完話反手就是一肘子砸在拉加莎鼻子上，後者悶哼一聲往後仰去差點連凳子一起翻倒。反應比較遲鈍的斯蒂比約恩這才回過神來濃眉倒數瞪向養女。艾沃爾表情嫌惡地撒了手，西格德呲牙咧嘴捂着自己腦後勺眼神怨毒地瞪向艾沃爾。拉加莎不管不顧推開凳子來到西格德身後問他情況，斯蒂比約恩朝面帶譏諷的艾沃爾怒問：“艾沃爾！你剛剛在幹什麼！”

“抱歉了，你們都知道我不勝酒力，”艾沃爾說着動作十分随意地舉了舉被子，“仆人搞錯給我送了酒來，現在我不太清醒，需要休息，先告辭了。”

說完艾沃爾當即起身扭頭幹脆離開，斯蒂比約恩吼她的名字她也沒有回頭。拉加莎一刻也不耽擱就坐在了艾沃爾之前的座位上繼續滿臉關切地揉着西格德的後脖頸。蘭蒂芙趕忙推開一個說是敬酒然而酒杯都要怼她臉上的男人扭頭對滿臉怒容的斯蒂比約恩笑道：“我去看看艾沃爾。”

“不用管她！”斯蒂比約恩朝艾沃爾離去的方向翻了個白眼斥道，“打小就是這臭脾氣！”

“她不是說她醉了嗎？”蘭蒂芙一邊堅持一邊推開仍舊往她跟前擠的衆人，不經意間某人杯裡的酒水就潑到她熊口上染濕了一大片皮草和衣襟。

那不正好啊。

“我得回屋換衣服。”蘭蒂芙擠出笑容扯扯濡濕的衣襟對斯蒂比約恩說完，也不等他回複就從人群中“逃”了出去，快走幾步幹脆跑起來朝艾沃爾追去。

好在這長廳确實夠長，蘭蒂芙加快腳步追了一段還是追上了馬上要走出長廳的艾沃爾，她一把攥住了艾沃爾的胳膊就把她往自己房間裡拖。

“……怎麼了？”艾沃爾一邊抗拒一邊驚訝問，深知艾沃爾脾性的蘭蒂芙也懶得解釋太多，隻說“你先跟我來”然後強硬将她拽進自己房間裡。

然而我真的強硬得起來嗎？蘭蒂芙一邊反手關門一邊想，艾沃爾要是想完全可以把我舉起來丢出二裡地去，她能跟我進屋是因為我強硬的緣故麼？

想到這裡蘭蒂芙嘴角就很難壓住。

“到底什麼事？”艾沃爾回頭看着關上的房門又問，蘭蒂芙轉過身歎口氣面向艾沃爾問：“剛剛是怎麼回事？能告訴我嗎？”

“剛剛？”艾沃爾微微挑起眉但眼神卻平靜無波，“什麼剛剛？”

“你……你對西格德做了什麼？”蘭蒂芙說着又逼近半步擡頭注視着艾沃爾僵硬的面龐問，“你總不能回答我沒什麼吧？”

艾沃爾移開眼神沉默片刻道：“西格德說你不像活人。”

“是嗎，”蘭蒂芙自嘲地扯扯嘴角道，“那他說的倒也沒錯，我對他……确實是這樣的。你難道是因為這個跟他吵架了嗎？”

“……也算不上吵架。”艾沃爾兩手叉腰歎口氣說，“就是稍微……警告了一下，下手有點重。”

蘭蒂芙立刻想起了拉加莎對西格德心疼不已的樣子，垂下眼睑嘴角翹了翹，再看向艾沃爾的眼神中滿是溫柔和煦。她撫着艾沃爾的胳膊無奈笑道：“為我惹怒你父兄實在不值，本來……我做妻子也确實頗有不足，西格德的說法已經算很溫和了。”

“所以是我多管閑事了嗎？”

艾沃爾聲音不大，落在蘭蒂芙心頭卻重逾千斤。

“不是的！”她立刻反駁否認，雙手用力攥住艾沃爾的胳膊哪怕她并不能完全攥住，“我——我很感謝你，整個佛恩伯格，隻有你會為我那樣做，也許——不止佛恩伯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