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值得。”
“值不值我說了算。”蘭蒂芙說着鬼使身材擡起手來撫上了艾沃爾冰涼的面頰,果然和她想象的差不多手感,是經曆了日曬風吹的粗糙,不經意間她們之間已經是蘭蒂芙說話都能将熱氣吹拂在艾沃爾鼻頭絨毛上的距離。
“我說你值得你就是值得。”
這後半句話蘭蒂芙剛說完,微張的雙唇就被艾沃爾灼熱的呼吸占據,一切電光石火令人猝不及防,等蘭蒂芙震驚之餘回過神來剛剛開始想要認真感受艾沃爾就匆匆遠離了她,表情看起來比蘭蒂芙本人還要更錯愕。
“我……”艾沃爾張了張嘴一反平日那尖牙利齒的模樣磕巴起來,“我隻是……”
蘭蒂芙二話不說掰過艾沃爾的肩膀迫使她俯下身來好讓自己稍微踮腳就能吻到,艾沃爾微微瞪大眼又很快進入狀态,一把撈住蘭蒂芙的腰收緊臂膀,另一隻手扣住她的後腦勺肆意索取。這突如其來的渴求也讓蘭蒂芙有些招架不住,雖然本來就是她主動貼近到暧昧的距離,但突然陷進艾沃爾堅實溫厚的懷裡,被她的氣息和溫度包圍還是讓蘭蒂芙心跳狂飙呼吸灼熱,周身如燃烈焰又無法自拔,唇舌交纏間蘭蒂芙也捧住艾沃爾的面頰越發主動起來。
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仿佛驚雷在二人耳邊炸響。
先是艾沃爾撒開蘭蒂芙往後退了兩步,驚慌眨眼的樣子就仿佛放火燒了佛恩伯格的糧倉剛剛被人發現。蘭蒂芙後知後覺神情恍惚地看向門口,艾沃爾抹了把嘴角扭頭大步流星地走開,開門前還扭頭朝蘭蒂芙擠眉弄眼地示意,後者這才注意到自己肩頭的皮草被扒扯下來滑到了手肘處,這還能是誰幹的呢?
艾沃爾……她想脫我衣服?蘭蒂芙一邊匆忙梳理淩亂的發辮一邊暗想,艾沃爾難道是真的要……
雖然蘭蒂芙還從未有過那種經驗,很難想象具體是什麼樣的情形,她還是立刻又變得面紅耳赤。
那邊艾沃爾見蘭蒂芙已經拉好肩頭皮草這才深吸口氣拉開房門,沒成想就是表情很不耐煩的斯蒂比約恩本人站在門口。
“你在裡頭鬼鬼祟祟幹什麼?”斯蒂比約恩兩手叉腰質問道,“讓你跟奧德談生意你怎麼談小黑屋去了?奧德在外頭等半天了。”
蘭蒂芙聽見斯蒂比約恩的聲音趕忙整理着頭發加快腳步來到門口,盡量讓自己笑得自然些主動請纓道:“生意我來談吧。”
“誰都行。”奧德就站在一旁聳聳肩說,“我隻想盡快做筆大買賣。”
“那就由蘭蒂芙來商談吧,順帶把西格德那筆爛賬捋清楚。”斯蒂比約恩煩躁地揮揮手又對艾沃爾道,“你還是趕緊出發去郎格納松。”
“當然,我馬上準備。”艾沃爾颔首作答,這就甩頭朝門外走去表示态度。
就在踏出長屋大門的那一刻,艾沃爾忍不住扭頭回望向廳裡,就是那樣湊巧對上了蘭蒂芙飽含不舍的眼眸,她直直望向艾沃爾,眼裡似乎有千言萬語要訴說。
夠了,夠了,艾沃爾心底有個聲音在急急催促,該打住了!
艾沃爾如此想着終于移開視線,望向門外。
離開長屋前艾沃爾找到今天當值的狼衛向他傳達了臨時命令去替她找人,然後匆匆趕回家中最後一次确認沒有行囊遺漏,剛剛清點完行李時戈德溫終于氣喘籲籲勉強趕到,扶着門滿頭大汗問道:“你……你找我?”
艾沃爾也不廢話,轉身直接抛出問題:“希達和肯威還沒有消息?你去确認過情況了嗎?”
“我還真去了,”戈德溫回頭鬼鬼祟祟地看了眼身後說,“我知道你一準得着急,所以早就派了人跟在那兩人身後,囑咐他隻需要觀察情況并且回報不準做多餘的……”
“所以那倆死了還是活着?”艾沃爾沒好氣地打斷戈德溫問。
“……他們跟丢了。”戈德溫的聲音立刻小上許多,“活着更準确來說是被對方察覺反制,他們不得不暫時退避,否則小命不保。”
“該死……”艾沃爾咬着嘴唇低聲咒罵,刀子似的視線又甩向戈德溫命令道,“那倆不行就換,你還記得我給你的目标是什麼吧?”
“記得,”戈德溫将嗓音壓得更低了,“決不能讓那人活着返回佛恩伯格。”
“那還愣着幹什麼?去幹活!”
面對暴躁不已的艾沃爾戈德溫不再多話,好似鬼魂般扭個頭的功夫就不見蹤影。艾沃爾做了個深呼吸平複了下情緒,這就肩扛報複大步流星走向碼頭,她的長船已經準備完全隻等她到位。等艾沃爾放好行囊熟練地攀上長船船尾放眼遠眺時,正提着長裙從長坡上一路奔跑跑向港口的蘭蒂芙闖入她的眼簾。酒紅的長裙與她的紅發一般惹眼,實在很難令人忽視,尤其是對艾沃爾來說。
蘭蒂芙緊趕慢趕趕到碼頭上不得不刹住腳步,扶着腰喘了幾口後伸着脖子往艾沃爾所在望來,氣喘勻了她便擡起手朝艾沃爾作告别手勢,以艾沃爾卓越的視力還能看清她嘴角微笑的弧度。
那還能怎麼做呢,艾沃爾也依葫蘆畫瓢朝蘭蒂芙揮揮手,這時坐在後排幾個船員的讨論飄進艾沃爾的耳朵裡:
“真是美人如畫啊,西格德實在好豔福,這話我都說膩了。”“你們說蘭蒂芙什麼時候能懷上西格德的孩子?”“西格德屁股又坐不住了,再不抓緊機會又要等一年半載,甚至還不止,啧啧,這麼個大美妞是我我可不敢也不舍得讓她獨守空房。”“哈哈,那咱們就打個賭,我賭西格德這次離開佛恩伯格前能把蘭蒂芙肚子搞大!”
後面他們再嬉笑什麼艾沃爾已經聽不進去了,朝岸上人招手的胳膊也不由自主握成拳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