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其實不是我的評價,戈德溫暗想,他隻是重新組織了艾沃爾的見解表達出來而已,不過這種事就沒必要交代那麼清楚了。
“這麼說吧,”戈德溫壓抑煩躁繼續勸說,“等到你們果真開始實施計劃,情況會緊急到拉加莎沒那閑工夫跟誰去洩露你的事,這難道很難理解嗎?”
“不,不,這風險還是太大了。”格尼希爾德扣着下巴搖着頭說,“我不确定……”
果然,戈德溫扶着額頭心想,艾沃爾連這點也料到了。于是戈德溫立刻從腰帶裡摸出了一根銀條說:“這上面有艾沃爾的印記,隻是定金,事成之後你可以拿這個再去要回剩下的酬勞。”
格尼希爾德一把奪過銀條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刻痕,這才露出大咧咧的笑容晃了晃手裡的銀條說:“早說嘛嗨,我幹了,你……不跟我一起來?”
“不,”戈德溫站起身表情突然變得冷漠,“我還有事要做。”
*
蘭蒂芙突然驚醒。
她沒有做噩夢或者被驚動,就隻是那麼莫名其妙心有所感地睜開眼,在黑暗中眨眨眼緩過勁兒後,開始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被什麼動靜強行從睡夢中拽出來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就感到格外崩潰,自從懷孕以來她夜裡總是睡不好,淺眠中容易被各種動靜吵醒,醒了之後就極難入睡,因此這麼些天來她缺乏睡眠,難免神思恍惚,精神脆弱。
所以是誰在大聲嚷嚷?
仿佛是為了回應她的疑問般門外再次傳來咆哮:“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為了逃跑居然敢讓人潛入我的卧房??下次是不是就敢弑父了?!!”
哈??
蘭蒂芙驚訝地瞪大眼,暗忖這不是斯蒂比約恩的聲音嗎?什麼事令他如此憤怒?逃跑?潛入?弑父?這都什麼事兒啊?
聽到這些蘭蒂芙再也躺不住了,雖然棉被外頭空氣冷冽刺骨,強烈的好奇心還是驅使她盡快起身披衣穿鞋,在這過程中又有西格德的聲音傳來,由于都是在大喊大叫,在屋裡的蘭蒂芙也可以聽得清楚:
“拉加莎不是我叫來的!”
拉加莎?蘭蒂芙邊捆鞋帶邊疑惑,這怎麼還扯上了拉加莎呢?
緊跟着拉加莎本人的喊叫多少解開了些許疑惑:“聽說王子被囚禁作為他的誓約者哪有不僅一切代價來救的道理?無論有沒有人幫助我都必須來救他!”
由于難以置信蘭蒂芙手上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自從上回被戈德溫敲暈帶走至今,西格德一直被禁足在斯蒂比約恩卧室隔壁那個本來用于收藏國王心愛之物的儲藏間内,無論西格德如何惱火發脾氣,國王不松口沒人敢放他出來。
拉加莎居然……居然來“劫獄”?她知不知道半夜潛入國王卧室這件事本身性質有多嚴重?哪怕是沖着王子去的哪個王也不能輕饒夜闖寝室的賊寇啊。
想到這裡蘭蒂芙突然感到五味雜陳,最後隻是付之苦笑。
為了所愛之人能夠爆發出這樣的勇氣,自己是不是該多少佩服一下。
“救他??”斯蒂比約恩差點兒破音,“我害他了嗎?不過是父親給兒子略施懲戒,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插手來管??”
越來越精彩了,蘭蒂芙心想着裹上皮氅子縮着脖子來到門口,打開條門縫朝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