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接近了山巅之後,四周圍再眼熟不過的環境讓古爾才不得不承認艾沃爾真有神奇的能耐,能在自己都搞不清方向的前提下找到正确的道路。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啊?
結合之前艾沃爾的态度和她長久以來一言不發的表現,古爾确定即便是自己開口問了,艾沃爾隻會拒絕回答或者不肯說實話。
但古爾就是忍不住強烈的好奇心胡思亂想,一開始她猜測艾沃爾是趁她睡着時獨自遠行去偵察了,但說到底艾沃爾自己還是不認路,她獨自去找路不還是胡亂瞎找嗎?而且這種事也沒必要趁古爾不注意偷偷做啊,反正她們清醒除了尋路也沒别的事可做。而且艾沃爾不怕離古爾太遠發生什麼意外嗎?她終究還是離不開向導的。
可以肯定的是艾沃爾确實在古爾不注意的時候想出了找路的好辦法并且将其踐行落實,否則她不可能把自己都迷路的古爾引到正确道路上來。
本來古爾都努力打消自己的想法了,可艾沃爾展現的神奇能力實在很難不讓古爾有所聯想。
這輩子包括上輩子曾為女神的記憶裡,她知道的在迷失方向沒有路标指引前提下還總能找到路的,隻有一個人——不,一位神。
因為那位神王有兩隻羽翼飛遍九屆充作眼線的神鴉,還有能夠看穿世間萬物構造形态的神眼,擁有這兩樣神通他永遠不用擔心迷失方向陷入迷惘。
古爾望着前方艾沃爾高挑健壯的背影,望着她燦亮耀眼的金發,再擡頭望望尋找天空中可能掠過的渡鴉黑影——她真的很難不進行聯想!
如果沒記錯的話——不久前艾沃爾還特地跟她探讨過轉世之後是否保證能保持原本性别這個問題,現在想想……
突然停住腳步的艾沃爾讓古爾猝不及防撞上,腳下踉跄幾步往後摔倒,好在艾沃爾轉過身來手疾眼快揪住她的衣領,讓她勉強維持住危險的平衡。
“我們得暫時止步于此。”艾沃爾說着話眯起眼來,眼眸中流露出某種古爾熟悉的陰險。
“為什麼?”古爾不安地問,“目的地不是就快到了嗎?”
“快到了是沒錯,但是伏兵必須處理掉啊。”
此時此刻艾沃爾毫無溫度的微笑,比任何時候都讓古爾感到毛骨悚然。
“伏兵……?”古爾結結巴巴反地應,“我沒看到……”
艾沃爾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整個人高舉起來,終于不再假笑目露兇光:“你也知道目的地就在不遠處,更該明白現在的你對我而言已經沒有價值了吧?”
“可是……你還是沒有立刻殺我……!”古爾踢蹬着雙腿費勁地扒着艾沃爾的胳膊掙紮道,“你還有問題需要我回答……!”
“還能是什麼問題?嗯?不是你說的藏寶地點沒有透露給第四個人嗎!”
暴怒之下艾沃爾也不顧什麼伏兵不伏兵了氣得咆哮起來,古爾吓得眼一閉腿一蹬差點兒撅過去。
“你絕對無法獨自找到寶藏的!即便是到達了地點……!”古爾伸着脖子表情痛苦地争辯,“你還是需要我……!”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忘了走到這裡靠的是誰嗎?”艾沃爾冷笑一聲讓然沒有放松手勁,“帶上你最多也就是讓我省點事兒而已,現在我給你機會死前少受點苦,你給個準信,說還是不說!”
“說……我說了!”古爾在艾沃爾粗暴搖晃下整個人像個破布娃娃發出哀嚎,“我曾經對科約特維說過!我怕跟你坦白這點後……你就不願意帶着我離開赫魯蘭了!”
艾沃爾聞言眯了眯眼,終于松開手任由古爾跌落在地上捂着脖頸咳個不停。
艾沃爾蹲下身湊近古爾壓低嗓音問:“你跟科約特維透露了多少?”
“那個時候……咳咳……我恢複的記憶并不多……”臉色煞白的古爾費勁地深吸口氣才繼續道,“所以……他隻知道藏寶地點大概是什麼樣子……其他的……我真的沒說……我也說不出來……”
“那科約特維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嗎?”艾沃爾繼續焦急追問,“他知道你身上流着伊述人的血嗎?”
“我不知道……!”古爾一副幾近崩潰的模樣扶着額頭激動道,“他說他隻是聽到了我的夢話所以很感興趣,之後就不停地逼問我……我哪裡敢違抗他?但是我隻交代了寶藏相關的事,他也隻問我那個,想必他也無法理解伊述人是怎麼回事吧,那我又何必說那些廢話引他懷疑呢?”
左右現在艾沃爾是無法驗證古爾說的是否完全屬實,不過按邏輯來說她招供的内容确實能解釋為什麼這地方早早有伏兵埋伏。科約特維得知此地地貌環境特征肯定比艾沃爾早得多,他也想找到寶藏可觀的藏寶地點,加上又是在自己的國土,他在人手調配上更有優勢。更何況之前科約特維被艾沃爾重傷後當然不會隻沉眠在哭喪中,沒準他剛離岸就盤算着通知更多手下去吠肯斯塔費爾山堵截艾沃爾,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為什麼科約特維總是能占據主動?隻利用很久之前的舊情報是做不到的吧?
……斯瓦拉。
她的嫌疑實在太大了,艾沃爾下定決心返回佛恩伯格後她非要把斯瓦拉的陰謀查個水落石出。
“現在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艾沃爾說着站起身來俯視着古爾說道,“我要去清理伏兵,你好自為之。”
“等等!”
古爾伸手想要去抓艾沃爾的衣擺卻抓了個空,艾沃爾說走就走行動起來迅捷非常,轉眼就疾跑奔入林中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