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爾回憶完再看艾沃爾的背影,冷不丁還以為看到了剛剛還在回憶中活躍的她的昔日領袖。
不不不,古爾趕緊把她最不願意面對的猜想甩出腦海,那不可能,那絕不可能。
——“我沒有得到過任何保證”。
這是古爾自己面對艾沃爾承認的——沒有誰向她承諾過經過世界樹的記錄與重組之後托于凡胎的□□一定和諸神黃昏之前的自己性别一緻。的确她和斯瓦拉都仍是女性,但倘若……這種事純憑湊巧而已……
滿腹心事的古爾再一次撞到艾沃爾背後,引來後者扭頭不滿瞪視:“你能不能走路看路??”
——她長得也不像啊,古爾仰頭望向艾沃爾心想,不過男人的臉直接接到女人臉上多少有點奇怪吧……這……
“看清楚,這确實是你夢裡和記憶中的藏寶地點吧。”艾沃爾的聲音再次将古爾拽回現實,古爾順着艾沃爾所指定睛一看,山頂上确實有個破敗的神廟依山而建,于是她點點頭胡出口氣說:“對,這就是海姆達爾神廟,他的寶藏也埋藏其中。”
于是艾沃爾邁開大步迫不及待地走上階梯,接下來的路因為年久失修及環境惡劣,許多地段不得不讓艾沃爾背着古爾才能通過,最後兩人有驚無險地來到神廟前滿是坑窪和皲裂的台階上,望着嚴重風化褪漆,斑駁殘缺的神廟門庭,古爾老氣橫秋地歎口氣說:“接下來你跟着我走吧。”
于是艾沃爾隻能耐着性子跟在步伐無論如何快不起來的古爾身後随她走進神廟,一進廟門迎面而來就是冷澀的黴味和淡淡腥氣,古爾沒有多想隻是循着記憶走向埋藏寶藏的神廟深處。這種如夢似幻的體驗直到她無意中猜到地上的一截胳膊,吓得跳起來拽住了艾沃爾的手臂才突兀中止。這時她才遲鈍地意識到自己腳下血迹蜿蜒漫過路面,登時全身僵住。
斷肢的主人,準确的說是失去臂膀的屍體靠在路旁一座倒塌的斷柱上,身下一大攤血迹已經開始發黑。最駭人的是屍體胸前的大一片皮肉變得破破爛爛,血肉仿佛是褴褛布條般挂在肋骨上,内裡隐約可見森森白骨和腥紅髒器,而屍體下腹胯部堆積着一片模糊粘稠的黑紅糊狀物,古爾一時沒忍住哇地彎腰吐了出來。
“我還以為你在科約特維身邊呆久了,不至于如此。”艾沃爾口氣輕描淡寫地走到古爾河屍體當中擋住了後者的視線,兩手叉腰一臉不屑。古爾吐得差不多了擦着嘴虛弱問:“為什麼要……折磨他?”
“拷問啊。”艾沃爾聳聳肩仍然滿不在乎,“我有些很重要的問題必須跟這些阿格德爾人問清楚。”
這麼說是艾沃爾把這人活着從神廟外拖進廟内才進行拷問的,暴露在外界環境下會讓艾沃爾感到不安?她到底用了什麼手段拷問這個可憐蟲?難道是她把這男人胸前的皮肉一刀刀切成細片割下來,以此磋磨對方的意志……?
想到這裡古爾不由得渾身戰栗,艾沃爾伸手揪住古爾衣領拖着她往前用力一推催促道:“行了,趕緊帶路!”古爾這才趔趄幾步繼續往前。
接下來的路程比艾沃爾想得要稍微長些,兩人沉悶的腳步聲在殘破的大廳,過道,回廊和岩壁間單調地回蕩。艾沃爾注意到這座古老的神廟就是挖空部分山體修建,越往裡走越發分不清建築物和雪山本身,它們彼此相依又融合,也許這才是這神廟飽經歲月而沒有完全腐化坍塌的原因。
走着走着腳步回音突然變得空曠起來,二人鑽過狹窄通道出去豁然開朗,眼前是一個上下都幾乎不見頂底的巨大山洞,有座外形粗糙但還算平整的石橋橫亘于萬丈深淵之上,頭頂還有不知從多高的缺口處飄飄揚揚落下的細細雪花,飛舞在稀薄的光束中就消融了形體。
古爾停下來用手撐着膝蓋用力喘了口氣說:“你自己往前走吧,過橋就是你要的藏寶處,我得歇會兒才能……啊!”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艾沃爾直接舉起來扛到肩上走向石橋,古爾低頭看了眼二人腳底下黑得根本望不到底的深塹頓時感到頭暈目眩,趕快收回視線死死抱着艾沃爾的脖頸不撒手,直到走過了這道有驚無險的長長石橋艾沃爾才将她放下地來。
“這不會就是海姆達爾吧?”艾沃爾指着面前一座雖然有些缺損,但仍巨大宏偉的石雕像問道。
“是啊,你要的東西在這後面。”古爾說着指向海姆達爾雕像側後方,艾沃爾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還是照她說的從雕像左側石階而上,繞到了雕像背後。
映入她眼簾的是鑿刻繪制在磨平了的山體上的巨幅繪畫,就在艾沃爾走上前打算細細端詳的時候,古爾也從雕像另一側繞到壁畫前,呼出口氣抱着胳膊口氣微妙:“寶藏就在這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