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有限,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個畫面,渡鴉,三女神,王座,俯瞰城市,沒了。”艾沃爾滿不在乎地聳聳肩說,“我已經很久,很久沒做這樣的夢了,連那些内容都快記不清了。你看起來很失望啊,還沒放棄當你那夢裡的王後呢?”
“我隻是……我隻是感慨,”斯瓦拉搖着頭說,“沒想到有凡人連……連他們信仰中的主神也可以拒絕得這麼……徹底。”
“我不認為幹脆接受伊述人的意識一定是好事,你看,你和古爾不是現成的證明?”
“我……”
斯瓦拉本來想狡辯兩句,但是一想起自己平平無奇地作為失敗者的前半生,現在又落魄至被艾沃爾肆意羞辱無法反抗,她實在是擠不出理直氣壯的話來,隻好轉移話題:“所以古爾到底是什麼情況?多少告訴我一些吧,我沒能親自向她了解,可我真的很在乎她的感受。”
“她……很怪,”艾沃爾開始回憶起她跟古爾踏上尋寶之路後古爾的狀況,“她似乎分不清自己是誰,時而以古爾的視角發表見解,時而以伊登的口吻高談闊論,連口吻都會發生微妙的變化,你覺得她是什麼感受?至少我能肯定她完全接受了伊登的所有,隻會讓她更加迷惑和痛苦。”
斯瓦拉立刻皺起了眉頭:“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你真的在乎她的感受,這也想不到?”艾沃爾神色中的嘲諷之色更濃了,“你覺得古爾活在科約特維打造的人間煉獄中,還能生動形象地回憶起她在神界果園中的往昔時光,這會讓她更加快樂嗎?”
斯瓦拉終于反應過來了,她先是呆愣片刻接着臉上扭曲出了痛苦的表情,眼淚又蓄滿了她的眼眶:“我把心思全部花在了跟科約特維的交流上,我隻希望能穩住他進而保住古爾的性命,或者可以讓她好過一點,我早應該想到……可我想到之後也無法為她做更多,科約特維根本不準我們之間私下聯絡,我從來沒有機會跟她單獨交流,我真的……”
“這麼說來你跟科約特維之間的通信遠比你對我父親交代的要頻繁,”艾沃爾立刻抓住了重點追問,“科約特維是不是了解内情?說清楚!”
艾沃爾一吼斯瓦拉抖了一抖,哽咽着應道:“科約特維确實……知道内情,他知道伊述人是怎麼回事,也對聖者非常感興趣,但是他對我極其吝啬言語,若非必要他根本不會多提關于他背後組織……”
“組織?”艾沃爾再次敏銳發問,“你是說科約特維是某個與伊述人相關的組織其中一員?”
“雖然他沒有正式介紹過這個組織,但是從言談之中我能肯定這一點,我也非常好奇那到底是個怎樣的組織,但我之前說過了,科約特維不願對我多提,更不會回應我的疑問,他隻在乎他想知道的,而他想知道的恰好能從身為聖者的古爾身上得到,我也必須配合他,我沒有别的……”
艾沃爾粗暴打斷道:“所以我說科約特維想要你倒是歪打正着,也許他身處的是個專門捕獵聖者的組織,扯遠了,你認為科約特維真的隻是想知道海姆達爾寶藏的位置嗎?”
“我覺得……不止,”斯瓦拉疲憊地緩緩搖頭說,“他對古爾的事詢問得非常詳細,好像對她那與伊登相關的過去極其感興趣,要事無巨細地問清楚,我謊稱我的記憶恢複也需要時日,盡量拖延時間……可斯蒂比約恩始終沒對救援古爾表現出任何興趣,最後我的所有希望都被拖成絕望,科約特維也對我喪失了繼續溝通的希望,事情完全脫離了我的控制,直到……”
“直到?”
“直到你向我提起了……你在霧中見到奧丁的事。”斯瓦拉咬着嘴唇說,“說實話,如果你是男人,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将你供上王座……”
“行了行了說重點,”艾沃爾再次不耐煩打斷,“所以是我提起格銀西裡爾讓你産生了利用我去赫魯蘭救人的想法?”
“當時我太生氣,你的态度實在是讓我……”斯瓦拉說着話便聲線透出一絲怨憤,“我心想如果你死活不願意去,那至少替換回古爾陪伴我才行,我甚至心想……不願回到瓦爾哈拉做回神王那你不如就去科約特維身邊受死算了……更何況你後來果真被我說動真打算前往赫魯蘭,我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于是……”
“于是就去找了索博斯坦,讓他通過隧道把消息傳回阿格德爾。”艾沃爾邊點頭邊接話,“于是博勒一夥人就在赫魯蘭嚴陣以待準備将我擒獲。”
斯瓦拉沒有說話,這也就相當于默認了。
艾沃爾放下腿來将雙手十指交叉在一起,俯身向前問道:“那你說過你和古爾曾經一起住在赫魯蘭也是謊言咯?”
“隻有古爾曾經去過赫魯蘭,那是她第一次去,被科約特維帶去的,也就是赫魯蘭守備比堡壘松懈,她才有機會把求救信送出去。你知道索博斯坦為什麼隻能長年呆在斯塔萬格當聯絡員嗎?就因為他和古爾私通,答應幫古爾傳信又被科約特維逮到。科約特維想要通過我繼續敲詐佛恩博格才放任索博斯坦繼續傳信,但其實索博斯坦相當于是被永久流放了,而且他從此以後再也找不到下家,隻能打零工維持生活,要不是我時常接濟他怕是早就餓死了。”
原來如此,艾沃爾暗想,原來三人之間的連絡線是這麼牽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