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蒂芙知道艾沃爾現下可能在哪兒收拾爛攤子。
還有哪裡比領主的接見大廳更适合處理糾紛呢?更何況這糾紛還牽涉人命和外賓,韋恩斯不出面也說不過去。
于是蘭蒂芙又馬不停蹄趕往父親的長屋,路上她遙遙回想起艾沃爾上一次造訪暫住海于格松時也鬧出過需要對簿公堂的事兒來,沒記錯的話是因為擅闖民宅吧?想到這兒蘭蒂芙忍不住彎起嘴角露出笑容,不過這回情況略有不同,畢竟惹事的不是她本人。
用流星錘砸爛了本地人的腦瓜啊……這事兒真要公平公正地判決那就得以命償命,而且最好是受害者親屬親自複仇,在判決者的監督見證下取走殺人者的性命。當然最得人心的做法就是讓複仇者按照受害者的死法原樣照搬還給加害者,但是——
但是艾沃爾會讓那種事發生嗎?
肇事的是索拉,是剛剛加入她新戰團不久的盾女,還是她忠誠的追随者,艾沃爾會是會力保還是放棄呢?
騎馬來到長屋外還沒進院子蘭蒂芙就看到院裡院外三三兩兩地圍着許多人,有的在叽叽喳喳地交談有的在向長屋裡探頭探腦。蘭蒂芙下了馬找兩個人打聽一番,終于可以還原事件原貌——是索拉趁中午外出時間主動去找菲麗茲麻煩的。有人看到她一路打聽一路問直奔菲麗茲的住處去,也有人目擊她跟幾個同夥一起把菲麗茲從情人家裡喊出來對峙。質問内容大概就是菲麗茲是否果真在艾沃爾的新戰團的選拔标準上胡說八道,誤導他人。結果呢那菲麗茲面對質問也不狡辯不回避,大大剌剌就承認了還理直氣壯,絲毫沒有認錯的态度。于是雙方就越吵越兇,這過程中已經吸引了不少好事者圍觀,直至菲麗茲氣不過喊情人拿來斧頭要趕人離開,雙方才動起手來。當時索拉隻帶了柄短斧實在很難應付菲麗茲的長柄斧,有個好事者突然扔出來一柄流星錘,索拉搶先撿起一番纏鬥後把菲麗茲的腦瓜砸開了瓢。菲麗茲血濺當場,口吐白沫,不省人事,等她的情人喊來醫師人已經涼了。而索拉打死了菲麗茲後也未逗留很快離開,就裝作沒事人一般回到農場,直到菲麗茲的情人們帶人找到農場。
好家夥,還有同夥呢。聽完完整講述後蘭蒂芙忍不住感慨,不過動手的隻有索拉一個人,而要求血債血償的有菲麗茲的三個情人,拉扯着他們的四個孩子,其中兩個的父親的同一個人。還有若幹個幫手都是沾親帶故的。菲麗茲的情況蘭蒂芙也略有了解,她從未和任何男人正式締結過婚約,這下要分遺産可麻煩了,沒準還得鬧到古拉庭上去。
艾沃爾一人面對這麼多施壓者,能保得住索拉嗎還是……
直接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了解完整個大緻過程後蘭蒂芙果斷往屋裡去,她對這個長屋當然是相當熟悉,一路走得駕輕就熟,唯一意外就是在進接見廳時差點跟某人撞滿懷。
“艾沃爾??”蘭蒂芙穩住後驚訝地瞪大了眼,“你怎麼——都完事兒了嗎?”
說完她的視線就越過艾沃爾肩頭朝屋裡張望,艾沃爾笑着将她拉到門邊給出簡明扼要的答複:“完事了,領主判處菲麗茲負主要責任,索拉不用承擔任何後果,主要責任人都死了,這事兒就了了。”
“是……是嗎!”蘭蒂芙一時不知該愁該笑,表情十分糾結,“我看菲麗茲的情人們都來了,還擔心……”
就在這時索拉低着頭從艾沃爾身後走了出來,身後跟着幾個臉更臭的男人,其中一個男人還左牽個男孩又牽個女孩。索拉出來後立刻躲在艾沃爾身後側去,如若不然她立刻就會被氣勢洶洶的家屬包圍。
不過這些人能算家屬嗎?蘭蒂芙配合艾沃爾一起把索拉保護在身後時心想,他們跟菲麗茲說到底隻能算情人關系,沒有一個人算她的法定丈夫啊。
“這次算你運氣好,小賤人。”領頭那個拉着倆孩子的個子最高的男人視線在艾沃爾和蘭蒂芙臉上來回掃過後,擡擡下巴咬牙切齒道,“我們的王現在徹底堕落成了個孬種,一個外地女人都不敢招惹,更别提什麼秉公執法了,我們對他已經失望……”
“當我死了是吧!”韋恩斯從廳裡大步流星走出來粗聲粗氣怒問,“判決已下,不要再像個娘……不要再唧唧歪歪地廢話!你們不如好好操操心菲麗茲那點遺産怎麼分!一群蠢蛋,被同一個女人耍的團團轉,快滾吧!”
幾個男人面面相觑交換了幾個眼神,看向領主的眼神雖然飽含怨毒,但也不好再胡攪蠻纏,隻得憤憤轉身離去。個子最高的那位邁開步伐後還用力甩開了兩個孩子,其中他的小兒子腳下趔趄被他掼在地上,還是姐姐跑去将他扶了起來才繼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