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沃爾沉默片刻問:“蘭蒂芙,你為什麼要找來薇薇卡加入戰團?”
“薇薇卡……她怎麼了?闖禍了?”
“她的丈夫來農場鬧事。”
“維達?他來就來呗,他就是廢物一個,要不是薇薇卡癡迷地愛着他哪兒能那樣随心所欲地打她?”
“所以你找薇薇卡,不僅僅隻是因為惜才吧?”
“是啊,我想着把她送到咱們的農場裡她的丈夫怎麼也不可能再肆意施暴了吧?”
“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啊?什麼意思?”蘭蒂芙坐直了身體問。
“意思就是,”艾沃爾放慢了語速,聽起來又像愠怒又像耐心,“不要再因為可憐某個女人而把她帶到我的戰團避難,你可以向她介紹情況,鼓勵她參加選拔,但是不要為了救她而去招攬她!”
“我想救薇薇卡有什麼不對嗎?你沒看到她是怎麼被她丈夫淩辱虐待的,長年面黃肌瘦骨瘦如柴,就這樣還要年年兩次劫掠季一場不落,她要是能被善待一定會比待在丈夫身邊時表現得更加驚豔。”
“驚豔?你不會以為薇薇卡會感謝你讓她重獲新生吧?”艾沃爾唇齒間露出一聲嗤笑,“你有沒有想過,我們招人鬧得滿城風雨,她要是想來早就來了?”
“她隻是缺乏自信罷了。”蘭蒂芙繃着臉強調,“我稍作鼓勵她就勇敢邁出了那一步,願意去嘗試新生活了啊。”
“等一下,我怎麼聽說是你把她帶到農場去的?”
“那是因為她丈夫追在後邊打啊,她本人當然也是願意的,否則能在農場待那麼久麼?”
艾沃爾的嘴角抽了又抽,然後呼地拽起被褥翻身躺倒,隻留給蘭蒂芙一個憤怒的背影。
怎麼個事兒?蘭蒂芙皺眉看着艾沃爾的背影憤憤又不解,怎麼我向一個飽受丈夫暴力的女人伸出援手我還有錯了是嗎?明明可以救人水火怎麼還能冷眼旁觀呢?再說了區區一個維達有什麼好害怕的,艾沃爾這樣殺人如麻惡名在外的女魔頭還會怕那麼個隻會打老婆的廢物嗎?難道她是忌憚剛剛成立的戰團名聲受損?不對啊……蘭蒂芙還是不覺得艾沃爾是這樣好面的人。
她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呢?難道說……薇薇卡其實沒有資格進團,她是被放水放進去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尴尬了。
不不,就算真是那樣又如何呢?比起眼看着薇薇卡繼續過着随時可能被打死的生活,選拔審核時稍微放點水又如何呢,規矩哪有人重要?
不管怎麼說,明天還是去親自确認一下的好。蘭蒂芙想着想着又開始心虛,确實,看薇薇卡那個瘦骨伶仃的樣子,真有可能夠不上入團标準。
回過神來蘭蒂芙看到艾沃爾那裹緊被褥的身影和後腦勺,蘭蒂芙又是氣不打一處來,于是她也背對艾沃爾躺倒在床,用力拽過棉被把自己也裹起來。
晨起蘭蒂芙發現身邊床榻上空空蕩蕩她一點也不奇怪,可再看幾眼心裡又堵得慌,她整個人都變得暴躁起來。前來伺候她梳妝穿衣的女奴隸們也察言觀色看出蘭蒂芙心情不佳,個個低眉順眼手腳麻利,但這也絲毫不能阻止蘭蒂芙越來越暴躁,并且還越暴躁越委屈。
一想到艾沃爾睡前那個冷冰冰的背影和醒來後身邊冷冰冰的床榻,蘭蒂芙就想砸點什麼東西或者大吼一聲。
當然她終究是沒有這樣做,而是盡量保持了冷靜如常穿戴齊整便也騎馬往郊外農場去。
還沒進院子,蘭蒂芙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前院空空蕩蕩,但是有幾個盾女鐵青着臉跑來跑去,還有專人把守院門口警惕注視着周圍。
蘭蒂芙望來望去沒有看到艾沃爾,她更加感到不安,于是夾緊馬肚加快步伐接近院門,朝看門的盾女喊話問道:“這裡出了什麼事?”
那盾女撇撇嘴答:“去後院看看就知道了。”
果然出事了……蘭蒂芙心裡七上八下起來,她隻希望事情和薇薇卡無關。
拴好馬快步來到後院時,蘭蒂芙左看右看還是沒有看到艾沃爾,不過奧麗加在現場,當然薇薇卡也在。蘭蒂芙趕忙上前扯住奧麗加焦急詢問:“艾沃爾呢?到底出了什麼事?”
“你沒看到房頂冒煙呢嗎?”奧麗加兩手叉腰擡擡下巴說,“艾沃爾在屋頂上查看情況呢,昨晚上半夜裡有賊人來到附近,把燃燒的火壺投擲到屋頂上和幹草堆裡,還好昨夜有人巡夜及時發現,不然人和馬都難逃傷亡。”
“那……那人逮到了嗎?或者有沒有任何線索?”
“她已經給了個答案。”奧麗加朝一旁抱着胳膊的薇薇卡說道,“是吧薇薇卡?”
“嗯……應該就是維達幹的,”薇薇卡咬着嘴唇小聲道,“他向來以他高超的投擲技術出名,無論是小石子還是标槍幾乎百發百中,所以我覺得……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