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艾沃爾再開口時并沒有直接答複可否,而是有些感慨:“說實在,我剛剛還真有些忐忑。”
“忐忑什麼?”蘭蒂芙更樂了,“難不成你在殷格夫那裡背着我幹了什麼不該幹的事?”
艾沃爾沒接茬,表情更凝重了:“多年共事還合謀起事的戰友,為了我死傷大半,剩下的我還要親手消滅,你不想銳評我一句喪心病狂冷血絕情嗎?我敢說今日坐在這兒的不是你随便換個誰都得把我罵一頓吧,雖然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改變心意。”
“你看,你自己把自己罵完了,還有我什麼事呢?”蘭蒂芙笑得更燦爛了,“更何況付出生命的狼衛不僅是為了你的事,還有我的事,我有什麼資格批判你?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當初的你正是為了挽救我才下決心立刻着手謀劃反叛,如果真有誰要為犧牲的人和事負責人受責備的話,那首當其沖還是我才對。”
“我也就是随口說說,你怎麼急着攬責?我們誰都不用受譴責,也沒人敢譴責,”艾沃爾扯起一邊嘴角撕咬骨頭肉,看起來仿佛邪魅一笑,“至于背地裡嚼舌根的,舌頭嚼爛也改變不了什麼。”
“你真是一點也沒變,不,應該說在膽大妄為這方面一點都沒變。”蘭蒂芙嘴上說着聽似批評的話嘴角翹得壓不住,連雙眼都彎成了一對月牙,“想來真不可思議,曾經的我連想都不敢想,日後居然是靠着造反擺脫了令人絕望的困境,我們經曆的這些事就算是編成故事讓吟遊詩人去傳唱都會被聽衆指責太假了吧?大部分人都想聽那種女人受到婚姻的折磨但幸運地覓得良人,轉投好男人懷抱從此幸福快樂的故事,但其實——這種故事也并不現實,隻是人們愛聽罷了。”
艾沃爾的回應是個很響的飽嗝,她邊伸手向下一盤食物邊挑挑眉說:“所以我從來不愛聽故事,我更願意成為故事。”
蘭蒂芙手捧着臉歪着頭望着艾沃爾,嘴角的笑窩更深了。
夜深人靜時也是眷侶心滿意足相擁入眠時,艾沃爾趴在蘭蒂芙身上側臉貼在她胸前感受她尚未完全平息的喘息,一隻手還在輕輕揉捏着愛人胸前那團柔膩,昏昏欲睡中她模糊聽到敲門聲響,又賴了好一會兒才在蘭蒂芙的提醒下不情不願地撐起上半身抱怨:“這麼晚了又有什麼事?”
“也不算很晚。”蘭蒂芙扭頭望向高出窗外投射下來的月光說道,“大部分人這個點才上床呢。”
艾沃爾想起自己之前是如何急吼吼把蘭蒂芙連哄帶親地擁上床,撓着後腦勺笑道:“我出去看看,你想睡就睡吧。”
說完艾沃爾翻身下床順手扯了兩件松垮單薄的單衣套上,蘭蒂芙聽見她繞過床尾時煩躁又無奈地歎口氣,忍不住彎了彎嘴角。
艾沃爾隻把門開了半人寬,她靠在門框上繃着臉問門口的維佳:“你最好有非常重要的事報告。”
“好吧,”維佳扯扯嘴角說,“殷格夫求見。”
“啊?他來……哦。”終于想起前情,啧了一聲,“來送刀的吧,你把他送的東西收好讓他走呗,我已經睡下了,不見客。”
“我走之前他特地強調一定要見到你本人,不看到你本人他就拒絕交出彎刀。”
“你是我的副官還是殷格夫的副官?”
“我隻是傳話。”維佳聳聳肩說,“如果你沒有更多要交待的我就再去傳個話。”
艾沃爾豎起食指惡狠狠道:“告訴殷格夫敢出爾反爾那就做好後果自負的覺悟。”說完她便反手關上房門落了鎖回到床上仰面躺倒,望着天花闆嘀咕:“他想幹嘛?”
“你說殷格夫嗎?”蘭蒂芙挨着艾沃爾側躺着,一隻手還不安分地在她胸口遊弋,“他送你東西?”
“是啊,他說他要把他高價弄來的一把馬紮爾彎刀獻給我,但是為什麼這時候跑來送?他有這麼忙?”
“而且我沒聽錯的話……”蘭蒂芙說着話手指就順着艾沃爾雙乳間的淺溝往上移,“殷格夫還說一定要見你本人?”
“是啊,他為什麼非要見我?”
蘭蒂芙斜眼盯着艾沃爾平靜地給出回答:“他想睡你。”
讓蘭蒂芙沒想到的是艾沃爾的淡定一點不遜于她:“這我早有察覺,可我疑惑的是他從哪兒看出來我晚上有意跟他上床的,下午我在他那兒不過公事公辦罷了,完事之後就着急趕回來,他怎麼——”
“因為那把彎刀?”蘭蒂芙說着往艾沃爾肩頭靠了靠摟住了她的脖子,“你覺得那是獻禮,殷格夫認為那是一種信号?一種你願意接受他的信号?”
“呸!”艾沃爾立刻對着跟前空氣怒罵道,“我賞他的東西我還不夠多??别人要給我獻禮表忠還得排隊,曲曲一把彎刀而已他倒有臉跟我讨要往來了!等着瞧,”艾沃爾扭頭對蘭蒂芙咬牙切齒道,“他要是膽敢把彎刀帶回去,我明天就要教他跪着求我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