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選拔。
是成為鬼殺隊正式隊員的最終考核。參加選拔的人要在充滿鬼的藤襲山上活過七天七夜就算合格。
“好啦!”
雛鶴理了理雪鳥腦後多餘的頭發,對正襟危坐等待結束的少年說道。
她打量他的新造型。
上頭烏木般的頭發被牢牢地盤在了頭上,垂下盤不住的短短一截發尾是漸變的薄紫,剛好卡在脖子中央,像火焰也像煙霧一樣,燃燒着,飄忽着,乍一看像什麼舶來的新奇飾品。但也和盤發上插着的略微陳舊的紫色珠玉發簪相得益彰。
衣服倒是一如既往的素,黑色的下身和白色的上身。隻是那羽織的下擺,叫人用銀白的線精心縫制了細小簡單的飛鳥,集群而行。
雛鶴看着雪鳥那還未徹底長開的臉,即便是兩個審美方向的發展,也依稀看到了自己那如昙花般美麗清雅的好友的影子。
隻不過一年左右的時間,她卻覺得已經過去了好久。當初那個蓬頭垢面的孩子,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已經長成一個出色的少年郎了。
即使這位少年郎今年才十三歲。
雪鳥帶上了繪着黛青神紋的黑色狐狸面具,朱紅的流蘇在靠近太陽穴的位置輕輕晃蕩。衣角輕揚,偶然的光影之間,才能窺見時隐時現的鳥群。
行走中,有種摸不透的虛幻蔓延。
他整個人仿佛下一秒就要隐入熾白的光焰裡,遁入人類接觸不到的世界裡去了。
行至玄關,走過庭院,來到大門。
宇髄天元和雛鶴、須磨、槙於四人在大門口送他。
雪鳥的手裡拿着制式的日輪刀,也沒帶石榴。
主要是石榴也有加入鬼殺隊的打算,現在正在鬼殺隊飼養鎹鴉的地方接受訓練。左武郎也已經有新的主人,所以就不跟着他了。
三位女主人之前都已經告過别了,最後剩下一家之主的宇髄天元說話。
他梅紅色繪着油彩的眼睛注視着面前比自己矮了一截的雪鳥,護額上的寶石在陽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就像這個值得他為之驕傲的弟子。
“雖然對于你來說隻是一個形式而已,不過如果因為大意而掉進陰溝裡的話,我可是會在柱合會議上笑話你的。”
雪鳥對此不可否置。
“我去去就回。”
......
在夜晚行過紫藤花的隧道。
這些反季節的不可思議的花如雲般團簇,旺盛地開着,同樣不可思議地在這漆黑的夜裡散發着淡淡的幽光。
穿過朱紅的鳥居,被這樣的紫藤花包圍着的空地上,站着十幾個形态各異又神貌相似的人。高矮胖瘦,溫和或狠厲,光鮮或狼狽,隻有一點不變,不是對接下來試煉的嚴肅和鄭重,也不是對鬼的仇恨與恐懼。
那就是或多或少的——怪異。
是認知到了與常世相毗鄰的世界的另一面而産生的隔離感。
在這樣的人群中,即使用面具把整張臉遮住的雪鳥也普通地融入其中,像一滴水流回了自己的水潭。
況且,在場帶着狐狸面具的人也不止是雪鳥。
不遠處站着兩個同樣戴着狐狸面具的人。他們一個黑色頭發,一個肉色頭發,棗紅色羽織帶黃綠龜甲紋羽織,看上去可比雪鳥要顯眼多了。
有着藍色逗号眉的白狐狸作發怒狀嘴角下撇,水藍色的眼珠轉向雪鳥的方向。
站在他身邊的另一個嘴角帶疤的白狐狸注意到了同伴的異動,他向着對方的視線看去。
“你在看那個戴着黑色狐狸面具的人嗎?義勇。”
藍眉毛的狐狸點了一下頭。
“真是少見啊,居然會有和我們一樣戴着狐狸面具的人。不過那應該不是他的培育師為他所作的‘消災面具’。”
藍眉毛的狐狸、不,應該是富岡義勇默不作聲,不過他的同伴锖兔憑借着自己對好友的理解,從那樣的姿态中知道他同意自己的看法。
與他們剛剛被鱗泷師傅贈與的消災狐狸面具不同,那人的黑色狐狸面具看上去有些陳舊了,邊緣處有些脫漆,朱紅的繩結也不再是最初的那般光鮮亮麗,但依舊可以看得出它被主人保養得很好,是擁有特殊意義的存在。
“也應該代表着某些祝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