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鳥注視着高處的一邊皺起眉頭,晃着小腿的小姑娘,如果她還是鳥球球的時候大概要苦惱得把腦袋埋進他的領口(撒嬌)或頭發裡(逃避)吧。
為了自家可愛的小姑娘,雪鳥想了想對一邊躲在櫻花樹後不知道看了多久的小女孩邀請道:“要不要和石榴一起玩。”
“...可以嗎?”
被發現了的小女孩從樹幹後露出半個小腦袋,小聲地說。
粉白漸變的發絲柔順地垂落在她的耳邊,一身粉色的長款兒童水手服看起來比再場的另外兩人更像個現代人。
雪鳥看向石榴。
石榴好奇地看向她,随即歡快地邀請道:“一起玩吧!”
比起好大一隻的雪,這個新來的女孩子看上去和她差不多大的樣子,她們兩個一定可以玩跷跷闆的!
被女兒微妙地嫌棄了的雪鳥從善如流地退下了玩伴的位子。疏漏下來的光斑朦胧了兩個孩子稚嫩的笑臉,轉折的裙擺柔和了他的眉眼。
在秋千上坐下的少年看着兩個配色相似,除了一紅一粉的瞳色,連臉上平靜的神情都差不多,宛如雙子的小姑娘,看着她們和諧玩耍的樣子,第一次生出自己已經退休了的想法。
‘和平...嗎?’
今年16歲(?)的雪鳥發出了退休養老的著名宣言。
木屐踩在牢實的土地上揚起幾卷細小的塵埃,搖擺的鎖鍊在架子的交接處發出陳舊的吱呀聲。
雪鳥仰頭,縱橫交錯的天空倒映在眼中輕輕晃蕩。
龜裂的木紋帶着歲月刻錄在粗壯的樹幹上,蜷曲的枝桠群魔亂舞地交織着。此時早已入秋,雖然不似寒冬那樣僅餘枯枝,但七零八落的幾簇營養不良的黃葉也稱不上如何美麗。
有點陌生,這樣的櫻花樹。
不過雪鳥向來是不會在意這些表面的東西。他在想,這樣一棵巨大的櫻花樹綻放的時候是否能籠罩半邊的穹頂?
想讓炭治郎他們看一看。——逐漸和朋友們學會分享所見所聞,并且出任務時會給他們帶伴手禮的雪鳥。
他思尋着要在信中如何遣詞造句才能描述等一下櫻花盛開、紛落如雨的場面,卻被河對岸的一聲車喇叭給喚醒,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炭治郎他們現在已經看不到了。
他眨了眨眼睛。
那除了炭治郎他們之外的人呢?
想了想,雪鳥掏出了手機,在通訊錄找到了那個号碼。
[雪鳥:看櫻花雨嗎?
小黑貓:?
小黑貓 :在哪裡?]
雪鳥報了小公園的地址,然後摁滅了手機屏幕,繼續盯着玩耍的小姑娘們和櫻花樹看(發呆)。
大概也就過來十幾分鐘,一個身影站在了雪鳥面前。
他把視線從櫻花樹上移了回來。
黑發支楞得像個海膽的少年,白皙的臉上帶起了劇烈運動之後的薄紅,喘着氣,雙手拄着膝蓋。身上還穿着那套西式校服,領帶在跑步中被扯得松了一些,露出了一點修長的脖子曲線和削瘦的鎖骨。
少年的眼神灼灼,那雙綠眼睛注視着他,緊緊地,亮得仿佛兩盞小燈泡。
“我來了,櫻花雨呢?”
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