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兒今天情緒不是很高,大概是因為星期五了,塵兒下午回來她就去木桐那裡——她們這個禮拜天玩到下個禮拜四晚上回來,回來第二天就是除夕。
搬床,把床變成沙發。新的床到了,房間裡相當擠,不過好在過年的時候就可以回到原來的房間,奶奶用床就夠了。
上午也正好是網課,大概是教育局查得過于嚴了吧。學生是這樣的,一方面跳了那麼多個拿命換教育局放假,放了假又拼了命地在外面躲着教育局的搜查補課。
塵兒五點鐘回來的,回來就是親熱親熱。想她了,她也有點想我。
遛狗的時候突然彈出來一條消息。
團支部的消息,七班有個同學叫雲夢歆,一月中旬确診急性白血病,現在在請求大家捐款。
剛剛一路上唱着《白石溪》,我和塵兒對唱,在海邊的夕陽下溫馨地躺着,一看,轉瞬都沉默了。
算是,當頭一棒。
——雲夢歆我聽說過,以前還一起上過數學課吧好像?不過沒對過臉也沒說過話就是了,屬于知道這個人。
但是……得有多絕望啊。馬上就過年了,期末考試也在即,還有一年就要完成高考——結果突然得了這樣的病,躺在無菌艙裡(這也是聽說的),不知道能不能得到合适的治療,有活下來的一點機會。
捐款,捐了一百,大家很多人都是一百。
我可以想象到,那一天晚上她安靜地睡了,突然半夜出了問題去醫院急診,本以為是單純的發燒,但一點點一步步地做檢查查下來,最終得到了一份無情的通知書,當時的那種絕望和不敢相信。也可以想象到她的家長是怎麼樣的崩潰,或者她自己甚至反過來去安慰父母——年輕人都是比較樂觀的吧。
——所以,生命真的是很脆弱的事情啊。
塵兒紅着眼睛,也不說話,就安靜地抱着我,把小腦袋埋在我的胸口。
我揉揉她的腦袋:“相信她,她會好起來的。”
“真的嗎……”
“相信她。”
“嗯。”
“……”我同樣沉默,然後輕聲說,“别想太多,好嗎?關心别人,就做好自己能做的事就好了,嗯?”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