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天。
神無月微微揚起臉看向遙遠的天空,澄澈碧藍。他低下頭,看着雙手十指張開又合攏。
微風勾了一下發梢又悄然溜走,春花的淡香讓人心安,遠處有行人的聲音。
不得感慨,這個遊戲實在是太逼真了。
這裡不是真實世界,是他的朋友送來的遊戲。閑來無事,神無月便随機選了一個打開來玩。
遊戲背景也沒有仔細看,隻記住了它的名字,《生祭》。
聽起來應該是有點恐怖的遊戲。
神無月往前慢悠悠地步行,所謂的真實度高達百分百,自由度高達百分百的百分百沉浸式遊戲,沒有任何的新手指引,界面上空空蕩蕩,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要做些什麼。
剛進入這個遊戲的時候,第一個畫面,是一片清澈的海。
被陽光照射的海面之下,水光波瀾盈盈,碩大的深海魚類慢悠悠地遊動着。一個少女的黑色背影立在遠處的角落,麻花辮仿佛在水中具有活性一樣飄動着。
神無月看着那少女的背影,眼眸半垂。
接着是一段劇情的閃回。
一片黑暗的界面裡,背景音樂是大雨傾盆落下的聲音,車輛緊急刹車,激烈的碰撞聲和急促的救護車,一下子把氛圍拉到了最緊張的高點。
一閃而過的畫面裡是車禍現場,主駕的男人和副駕的女人渾身鮮血,有些慘烈,呼吸都已經停止,看起來是沒有生機了。
【哥哥!】
女孩的哭喊聲令人心悲。
一雙緊緊握着的小手被兩方人一點點拆開。
他們不斷回頭想要挽留住自己唯一的親人,但是弱小的他們隻能被高大的黑色陰影拉入了相反的兩條道路,盡頭都是黑暗。
嚴肅古樸的新家,嚴格封建的秩序,屬于男孩的記憶在一瞬間塞到了神無月的腦子裡,一直平靜的表情甚至都有一瞬間的扭曲。
稍微緩過來了,神無月開始梳理腦海裡的記憶,他現在的名字叫做,天内青樹。和妹妹天内理子一起随母姓。
天内青樹正在慢悠悠地想着設定,忽然遠處傳來了小聲的呼喚。
“少爺,在這裡。”
在鐵門欄杆和一小段路的轉角陰影處,那裡站着一個女人,對方貼牆站着,難以被人發現。
黑衣配着白色圍裙,女人雙手握着垂在身前,眼眸低垂,好像隻是一個普通路過的人。
在天内青樹朝着對方走進的過程中,他忽然聽到了“叮”的一聲。
女人的頭頂上出現了對方的名字,和人物簡介。
【黑井美裡,一直照顧天内理子的人。知曉命運,抵抗命運,臣服命運。】
【和理子的幾次見面,都靠着對方的幫助。】
看來自己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應該和對方有直接關系吧。
天内青樹走到對方面前,念了一下對方的名字:“黑井。”
黑井美裡擡眼看了對方一眼,露出一抹勉強的笑容:“少爺,我想你最近也聽到消息了吧。大小姐星漿體的身份被洩露了,甚至有人開啟了懸賞,同化的時間就在後天的月圓之夜。”
又是“叮”的一聲。
這一次隻不過是用來補充遊戲背景的。
就如同每一個遊戲都有它獨特的背景,在這個世界裡,存在着一種名為“咒靈”的生物,誕生于人類的負面情緒。與此同時,專門祓除咒靈的人類也有一個獨特的稱呼,咒術師。
就如同那些志怪故事一樣,咒術世界幾乎與普通社會隔絕開來,也許這也與咒靈在一般情況下無法被普通人類看見有一定關系。
【為了保證咒術界能夠平穩運行下去,每二十年就會有一位星漿體與天元大人同化。星漿體,是對擁有這類宿命人的稱呼。】
【開啟任務點:到達後天的同化地點。】
天内青樹一怔,這個遊戲居然還有所謂的任務啊。但是這樣的任務安排卻很有意思。
不是促成同化,也不是阻止同化,隻是到達地點。
看樣子遊戲隻是不想錯過這個劇情點而已。
“少爺?”黑井美裡看着陷入沉思的少年,出聲提醒了對方一下。
天内青樹從自己的思緒中抽身,柔和的眼神看向對方,想起對方的人物介紹,輕聲問道:“所以你找來我,是想要我阻止同化嗎?”
“當然不是。少爺,當然不是這樣的。”黑井美裡的瞳孔好像在一瞬間被驚吓得縮小了。
天内青樹:“你說了兩次否定。一般來說,兩次否定表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