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禱告完安吉爾就覺得腦子發酸，好像有人穿過腦殼在給他的腦子刮痧，難受得不行。

渾渾噩噩地回到房間，安吉爾熟練的爬進床底，抱住他的大枕頭開始放空。

這幾天他的腦子一直處在混亂的狀态，總會時不時跳針般播放陌生的片段，有時他是旁觀者，有時裡面的人會走出影像和他對話，這令安吉爾分不清哪些是過去的影子，哪些又是現在在眼前真實發生的事。

比如現在。

有誰在敲着他的床闆，不耐煩的叫着他，“我知道你在床底，立刻滾出來，别逼我把這破床砸了。”

安吉爾沒動，隻是呆愣愣地看着那雙站在他床邊的大腳。眼前的鞋子破舊不堪且沾染泥濘，鞋身還有着不少縫縫補補的痕迹，和他幹淨的房間格格不入。

或許是等得不耐煩了，一段時間後拍床闆的動靜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顆腦袋探入了床底，布魯斯那張慘白的臉突然貼近到眼前，鮮紅的嘴巴不似常人的開裂到耳根，安吉爾幾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拍打在臉上。

“Found you.”他說着。

默默将臉埋進軟乎乎的枕頭，撕心裂肺的笑聲與不知是誰的尖叫，像穿過一層薄膜，若有若無的傳進耳中。

好煩，好想回家。

但話又說回來，他的家在哪？安吉爾出神的想着。反正不會是這裡，他确信他的家沒有這麼大，那應該是個擁擠潮濕的地方……它到底在哪？為什麼沒有人接他回家？

迷迷糊糊的，安吉爾在一片雜亂的聲音中慢慢陷入淺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