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不大,塞了一個二十八寸行李箱不說還有幾個剛快遞過來的紙箱,累在沙發邊上。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人手一盒國外某個貴得要死的巧克力球,坐在沙發上有些局促的望向一個女人。
伏黑甚爾微微收斂起了一貫的漫不經心,看着坐在茶幾對面的女人,她的雙指按着一張新鮮出爐的支票,金絲半框眼鏡也遮不住她的愠怒,直接将支票推了過來。
她是什麼意思?伏黑甚爾有些不着調的想,難不成是在勸他放棄惠的撫養權?
也是……畢竟她是惠的阿姨。
城生彌努力調整面部表情沒讓自己看起來太過吓人,邊上還有兩個孩子,這個當父親的完全沒個正形,她深呼吸一口,卻聽到伏黑甚爾:
“雖然有點少,但惠的撫養權可以給你。”他抽出壓在城生彌手底下的支票,看了一眼上面的面額,比起他平常做活的報酬确實少了個零,不過問題不大,他能去賭一把就好。
“不是。”
面前的女人終于說話了。
她的面色很難看,從昨夜淩晨她還在實驗室的時候接到了惠的電話,姐姐的孩子在電話那頭十分乖巧,聲線忐忑:“請問我能向你借一點錢嗎?”
“現在,你拿着這錢,去商場買身像樣的衣服,”城生彌幾乎是壓着怒氣看着伏黑甚爾。
“再買束花。”
伏黑甚爾一時間沒搞懂:“……?”
什麼意思?
“跟我去姐姐的墓碑前,向她道歉!”
一提起城生彌的姐姐,伏黑甚爾第一任的妻子,沙發上的男人怔愣了一下,城生彌直接從小馬紮上站起來,“把惠養成這個樣子,你簡直對不起姐姐對你的托付!”
提起離世的妻子,伏黑甚爾才微微有了波動,他擰了下眉:“我什麼把惠養成這樣了?”
沒斷手沒斷腳還能吃東西,也沒生病。
城生彌的聲音稍稍拔高:“我每兩個月都會給惠寄東西,從惠出生開始——衣服鞋子樣樣不落,一些适合他吃的零食我也買了很多……”
她一指餐桌上堆不下的那些奶粉和魚肝油:“你怎麼都不告訴我惠不愛吃這個牌子!”
伏黑甚爾:“……?”
他有時候真的很不懂這個小姨子的腦回路。
“惠現在是需要長身體的時候,”她頓了頓,補充:“還有津美紀,你看他們瘦的成什麼樣了!”
伏黑甚爾啧了一聲:“他們一個三歲一個四歲多點,你希望他們能長多少肉?”
兩孩子有多重他心裡多少還是有點數的。
“那你看看你們都吃的什麼?!”城生彌揉了揉額角,“廚房裡的垃圾桶裡是速食包裝,客廳裡的垃圾桶是外賣盒子,這兩個孩子還沒桌腿高,你讓他們吃這個都不煮東西給他們吃!”
“那都是我吃的。”伏黑甚爾輕飄飄的,“他們都是自己煮東西吃。”
一句話直接将城生彌點爆炸。
他連裝都不裝了,就是不煮飯給兩孩子吃!
伏黑惠和伏黑津美紀縮在沙發一角,兩雙大眼睛看着城生彌一頓輸出,伏黑甚爾這個他們名義上的父親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着。
明明甚爾有煮東西給他們吃、明明甚爾大多數是帶他們出去吃——但是他都沒說。
那些奶粉和魚肝油是因為兩個人吃不完堆在那裡,甚爾有時候長時間不回來,兩個人很難看懂上面密密麻麻的國外文字,也不知道要沖多少量,所以就沒吃。
也不知道過期沒有。
他和津美紀是一直都是長肉了也看不出來的那種類型。
手上的盒子精美,裡面的巧克力球隻有寥寥幾顆,伏黑惠曾經在商場見過這個牌子的巧克力,在零食區的最高層,上面的價格他看一眼就知道很貴。
“小、小姨……”
本來還在為了孩子‘争吵’的兩個人突兀的停下來,城生彌回過頭,看着惠抿着唇瓣,嫩嫩的雙手端着包裝盒伸出來:“姨姨不要生爸爸的氣。”
城生彌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