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咒術界,卻是幾乎完全相反。
總監部想殺誰就殺誰。
“完全脫離人類社會?這怎麼可能……”城生彌幾乎難以置信,“這是兩個世界兩種制度?長此以往下去會有大矛盾的吧?”
她雖然不怎麼了解社會學,但也知道這樣下去不行。
伏黑甚爾嗤笑一聲,“一群從根裡就腐爛透了的制度。”
他笑的很冷,城生彌看見了他唇角豎着的疤痕,那道疤痕在此時竟然顯得如此刺眼,話說起來,她幾乎是能肉眼可見自己姐夫有多強——
那一身肌肉強的可怕,雖然在家總是懶懶散散的躺着,就算出門也是一副散漫的樣子,但肌肉會繃緊,看起來随時都能爆發。
能在他那張臉上留下疤痕的話……
“姐夫……”城生彌把墨鏡擡上去,慢慢坐起來,“你是不是,也被他們‘上面的人’欺負過啊?”
她問的很輕,語氣也是弱弱的。
“……”
他沒回答。
城生彌現在已經多少能‘猜’出一點伏黑甚爾的邏輯,一般遇到他承認又不想回答的問題,他就不說話,隻給你個眼神。
伏黑甚爾不擅長在除了妻子以外的人前示弱,他很想說那根本不是‘欺負’,那種行為非常惡劣,讓他見識到了咒術界的冷漠和殘酷。
妻子會摸着他唇角的疤,然後生那群人的氣,又會摸摸他的頭發告訴他不去想。
城生彌也不繼續追問,她隻是又把墨鏡戴上,開始盯着頭頂的櫻花發呆,不由得地想起來那三個小同學。
五條悟和他的黑發同期和女同期。
她還不知道剩下兩個人的名字,高二的話……估計才十六七歲吧?
十六七歲,還未成年,就要被克扣假期,‘上頭’還有制度壓的他們翻不了身,聽姐夫說五條同學的家裡非常有錢——
有錢也無法和那些制度對抗嗎?
城生彌開始深思。
如果惠以後進了咒術師的世界,也會在十六七歲的年紀去工作嗎?就算她很有錢,也無法給惠‘買’來一個假期嗎?
那她的這些錢還有什麼用?
之前還以為咒術高專是公立學校,實在不行悄悄注點資進去,隻要惠不被欺負就好,其他都好商量。
但如果欺負他的,就是這個咒術師的‘法則’呢?
城生彌本能的不想稱呼咒術界的‘制度’為制度,這種一看就沒開化沒學過社會學的那群掌握了權力的咒術師,簡單粗暴的跟原始法則一樣。
姐夫犀利的點評為‘爛透了’。
城生彌不想把‘上面的人’評價的很難聽,但她還是從唇縫裡吐出來一句:
“一群文盲。”
能不能先學好社會學再出來當上層人士啊!
思及至此,腦子裡浮現的是那三個青春正茂的學生對她說再見的笑容,白發的少年笑的明媚,黑發的少年則是沉穩許多,短發的少女也是非常禮貌。
如果這種‘法則’能傷害到伏黑甚爾的話,那豈不就是說……
也能傷害到他們三個?!
這種情況不改善的話,那麼,惠、未來的惠……她要怎麼才能照顧好他?!
涼意從心口蔓延開,城生彌正在深思該怎麼辦的時候就聽到耳邊一聲:“小姨。”惠看起來有些不安,他抿了抿唇,小小的身子在墨鏡上投下兩片人影,城生彌摘了墨鏡。
“回來了?”她先是摸了摸惠的腦袋,“先吃點東西。”她從一邊拿出了大福遞給津美紀,“惠想吃什麼?”
伏黑惠緩慢的搖了搖頭,他看起來和剛剛不太一樣,城生彌不知道他怎麼了,但是惠的情緒去的很快,他脫掉鞋子過來先抱住城生彌,腦袋就埋在她的脖頸間。
一種很依賴的姿勢,城生彌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伏黑甚爾,後者也有些疑惑,“惠是回來的路上見到了什麼嗎?”城生彌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摔了?
不可能啊摔了的話津美紀會說的。
“……見到了小花。”惠低着眼睛,他的回答慢了一拍,小姨身上洗衣液的味道和他的不太一樣,聞起來是花香。
他下意識地說了謊,隻是抱了會城生彌後又坐在野餐墊上,“小姨,我想喝水。”
那道深黑色的影子是他見過很詭異的東西,他甯願哄自己是看錯了,也并不是很想将這件事情告訴給小姨和爸爸。
之前小姨因為自己的話情緒就有點不對勁了……雖然那時候小姨說自己沒有讓她難過。
城生彌噢了一聲,轉頭:“姐夫,惠的杯子跟你是一個,快給他倒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