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一起掉下來了。
他沉着臉,拖着病弱的身軀往前走,隻聽魏嬴口中傳來聲音,“小林子……别走。”
趙景林的背一下子繃直了,這不是在叫他。
他回過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就這麼一個功夫,便見魏嬴同時也睜開了眼,回看他,“小林子……”他又喊了一遍,後面又開始喊,“大哥……”
最後是“爹爹……”就這樣輪流地喊。
看着很蒼白,也很脆弱。
趙景林看他沒有醒的意思,繼續往前走。他心中發願必須走出這片密林,越往外走,就會有人,他們也就能活下去。
他要出去。
就這樣走了半個來時辰,趙景林終于熬不住了,昏倒了在路邊。
……
魏嬴是被飯香弄醒的,他聞了聞,坐起來,看着四周。這是在哪?
不一會兒,那飯香越來越近。有個男人端着飯菜進來,看到他醒了,咦了一聲,“你醒了?”
“你是誰?”
眼前的男人一副莊稼漢的打扮,皮糙黑,生得很憨厚,“俺要問你是誰呢。俺叫梁豆,他們都喊我土豆。”
“我是誰?”魏嬴不明所以,他的腦袋空白,隻剩下一個粗淺的臉,那張臉生得很美,叫小林子。
“小林子。”魏嬴道。
土豆走過來,“這是你名字?”
魏嬴搖頭,“應該不是,但這是個很熟悉的人。”
土豆一拍腦門,“前幾日也救回來一個人,不知是不是你朋友,要不等你好一點你倆見見。”
“朋友?”魏嬴嗯了一聲,說完,他的肚子就咕咕叫了。
他多久沒吃東西了啊。
土豆道:“别說了先吃飯吧。”
魏嬴吃了飯,又躺着休息了一下,總算明白了目前的情況。他掉落山崖,失憶了,然後被這裡的村民所救。
這是個極為偏遠的村子,村子民風淳樸。據土豆說,距離縣城都要走上好幾天。
還有一個人跟他一起掉下來,人現在住村花家呢。
魏嬴決定等他好一點兒就去見見,互相交流一下。他傷得不太重,修養了幾日,便能下地了。也不能一直吃人家的,魏嬴便也幫着梁家人幹農活。
但他一看就不會,土豆他們也不讓他幹。
但魏嬴決心要幹,他雖然不會,但他印象裡自己應該是個很講義氣的人。
就這樣幹了幾日農活,他便跟土豆熟起來了。
他一直說要去找那朋友,也沒推上行程,主要是土豆說,那人好似傷得挺重,一直沒醒。魏嬴也不敢打擾。
直到這一日,魏嬴荷鋤而歸,遠遠地在村口就看到一個發光的大美人。
魏嬴的眼一下子就移不開了,這是什麼仙子?
他走近,看到那男子的手臂打着繃帶,一副清淡清冷的模樣,身高體瘦,寬肩窄臀大長腿。
魏嬴又看了眼這曠世絕倫的臉,腦中當即冒出一句話,這哥哥我是見過的。
這臉,這身段,這表情……
對于魏嬴這樣的垂涎,是個人也看出來了。
趙景林不太高興地轉過頭。
“我叫勇勇,不知你……”勇勇也是他腦中的名字,他想應該是自己的。“你就是那個跟我一起掉下來的人吧?”
“是。”
“你這是要去哪兒?”
“随便逛逛。”
魏赢笑道:“你受傷了,出去看看也是應當。你叫什麼啊?我好像失憶了,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趙景林道:“我也失憶了,應該叫林什麼。”
魏赢一聽大喜,好好好,他也隻記得林。這人是他情人沒跑了,不是情人,那就是未婚夫。
魏嬴回去就對土豆道:“我們既然是一塊掉崖的,也許是殉情,又也許是啥的,這是天賜的良緣啊。”
這叫啥,緣分呐!
土豆聽了沉思道:“俺不懂你說的是什麼!”
魏嬴興奮地說:“他一定就是我的情人,我們既然是殉情而死,現在能再活一次,自然是要做夫妻的!”
“勇勇哥,可你是男人啊。”
魏嬴笑眯眯地說:“那有什麼,他扮作女的就成了。土豆,幫哥做點事。”
“你說……”
“幫哥把我的玉佩當了吧。”他身邊有一個玉佩,估計能當蠻多銀子的。
魏嬴的打算是,娶妻先置辦家産,有個房子才好娶老婆不是?他也不知哪裡來的信心,一股腦兒就認定他跟那個林一定是殉情。
以他的智商,實在是找不到其他好的緣由了。尤其他看見他的那種強烈的熟悉感,一種電閃雷鳴的感覺。
——兩人一定有一段曠古絕世的戀情。
唯一不确定的是,萬一記憶弄錯了,這位不是他的未婚夫呢,那他不就白瞎了?但轉念一想,這麼美的男子,不做他老婆,實在可惜了。
主意就這麼一定啊,立馬就安排上了。
當了玉佩,魏嬴先是搞了個空屋子——村裡人口很少,空屋倒是很多,看自己脖子還挂着個玉佩,玉佩也托人賣了,得了些銀子,一部分還給土豆,剩下的買了幾畝良田,開始春播秋收的日子。
也不是沒想過去尋找過去,主要是他回掉崖的地方看過,那崖實在是太高,又聽說這上面是皇地,尋常百姓根本不會去的。
聽說皇地二字,魏嬴本能地排斥,自然就沒多想了。
最最重要的是,這些都沒有娶媳婦重要!
他要娶個媳婦過日子,那個媳婦就是“小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