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赢擺手，“我不會偷東西，換一個。”

“換什麼？”

魏赢嘿嘿一笑，“我偷看你沐浴，被你抓到。你就罵我了。”

趙景林：“……”這個人。反正又不是真的偷看，“行，開始吧。”他盡量照着記憶中去演吧，“你現在的名字是……”

魏赢搖頭，“想不起來了，你就喊我……”他想了想，“就叫勇勇吧。”

“好，勇勇，你一個下人怎麼能随便進少爺的房間，再有下次，我定不輕饒。”趙景林很快就進入戲中，也許是昨晚的記憶很鮮明，他能感受自己當時的怒氣。

兩人的關系應該很緊張。

魏赢道：“我不管，我就想呆在少爺身邊，少爺請留下我。”說着他還假哭了兩聲。

趙景林搖頭：“不對，不對，你不是這樣的。你很兇，很跋扈……你把我想成仇人吧。不過因為偷看的事情，你就被我打了，當着衆人的面。”

魏赢蹙眉，仿佛就看到了自己被衆人嘲笑甚至欺負的畫面，“這裡是不是還有一個你偏袒的人？”

“嗯？你想到了什麼？”趙景林忙問。

“這個人罵我，說我很多壞話。可你卻偏袒他。”

魏赢說到這裡的時候，看向趙景林，目光不複剛才的嬉皮笑臉，變成了刺骨的冷意。

“你想起來了？那人叫什麼？”

魏赢想了想，又笑了，又恢複無賴的模樣，“我怎麼知道啊。管他幹什麼，該怎麼樣怎麼樣吧。我要罵你了，你準備好了沒？”

魏赢眼珠子一轉，已經有了壞主意。

趙景林還沒發現，“準備好了，你來。”

“不過就是偷看一下嘛，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大不了我被你偷看回去！”魏赢笑着說。

趙景林無奈：“兇一點。”

“好好好，我來拉。”魏赢站起來，聲音揚高，嘟着嘴，“不過就是偷看一下，又有什麼了不起啊。你還兇我，你好過分，我不想活了！嗚嗚嗚……”

“勇勇！”

“好好好。”魏赢走到趙景林面前，沉下臉，捏住趙景林的下巴，惡狠狠地說：“我就看了，真好看，還想看，你想怎麼樣！”

趙景林：“……”好像是這樣，他搖頭，但感覺還是不對，印象中的自己應該沒有被拿捏得這麼死，他推開他，“又沒那麼兇。”

魏赢沒耐心了，“不想玩了，你不去算了，我走了。”

趙景林忙去拉人，拽住了他的手臂，見他狐疑地看自己，又放開，勸道：“再試一次。”

“不要。”

“再試一次，無論行不行，我都陪你去看社戲。”

“真的？”

趙景林點頭，“真的。”

“好，再來。”魏赢思考了一下，不能太軟，又不能太兇，那又是怎麼感覺啊。“我知道我哪裡不對了，我在兇的時候，你要反擊我，還把我拿捏住，那不就是顯得我沒那麼兇了？”

趙景林覺得這是個關鍵。不管怎樣，主人永遠是強勢的那一方。他也得入戲。

“好，重來。你開始吧。”

魏赢嗯了一聲，負着手在屋子裡轉了兩圈，醞釀着感覺，突然轉身道：“少爺！為了這件事，你就罵我，還打我，……”他說完逼近趙景林，把人步步逼近牆邊，“你說啊，你是不是太過分了。就為了那個人，你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多次的演練讓魏赢這一次入戲入得特别深，他覺得自己就是那個書童，他好無辜，他好冤枉，明明也沒做什麼，卻罰他罰得那麼重……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他做錯了什麼？

“你怎麼不說話？啊！”他看向被自己逼至角落的趙景林，見他目光灼灼地回看自己——他的眼神相當淩厲，一雙鳳眼此刻沒有一絲笑意，嘴巴也抿得緊緊的，咬出了緊繃的下颌線。

态度也變得非常疏離冷漠，似乎是不允許靠近一步。

魏嬴本能地向後躲，雙肩卻被趙景林死死地捏住了。

趙景林的心中不知為何，升起着一種絕望的無力感，那麼那麼無力，他卻不知這種無力感從哪裡來。是因為流落至此嗎？他是誰？他又為什麼在這裡？

他抓住他雙肩的雙手微微使力。

魏赢被牢牢地控住了。他想往後退，但完全退不了。

這個人，明明沒有說一句話，怎麼能變得那麼有威嚴？

“喂！結束了。”

趙景林緊緊地抓住他的手臂，不讓他動，沒有說話，就是這樣看着他。

魏赢也來了火，想去拽他的手臂，但根本扯不動……挖槽，困獸？魏赢不喜歡這種感覺，好難受，不喜歡被這麼困住。

“——你還不放手，我要親你了。”因為被完全壓制攔住，劇烈掙紮了一下，魏赢的臉有點發燙，眼也紅了，也不知是委屈還是什麼。

“放開！”他大叫。而就在他不管不顧地要湊上去的時候，趙景林猛地松開他。他因此往後趔趄了幾步。魏赢沒想到不過是演個戲，居然被人搞得那麼狼狽……明明他才是上位者嘛，這人也太兇了。

所以，不是，他真的就是主子？

“算了，你不想去，我走了。”他也不想跟他去看社戲了。

他說着就往外走。

卻聽趙景林幽幽地說：“我答應你的。晚點，跟你一起去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