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現在還不能帶你走。”黃百花有些猶豫,她其實是有好幾個替死鬼的“人選”,可問題是,那些替死鬼現在還不是可以利用的屍體狀态。
因此自然無法立即就把鄭旗帶走。
但是鄭旗這裡又沒東西吃,要是把特殊NPC餓死可就不好了。
“我待在這裡沒事的。”鄭旗格外明事理,“反正她們最近都不願與我接觸,頂多送一些水供我洗漱飲用,靠喝水也是能飽的。”
“她們不來找你?那每日送水時間可是固定的?可是放下水,連門都不敲便走的?”
面對黃百花的詢問,鄭旗雖不解,但還是一五一十地把自己所能得到的消息,都講了出來,“是,每日黃昏時分送一次水,足夠我洗漱飲用,并堅持到第二日黃昏她們送水來。”
“那我後日黃昏之後再來找你,你再堅持一天,後天我一定把你弄出來,放在我的旁邊為我做事!”
外表看似黃毛丫頭的黃百花說的豪情壯志,可鄭旗卻偏偏對此堅信不疑。
鄭旗低頭回道:“吾定當不辱使命。”
剛剛的鄭旗還有些怨天尤人的認命,可現在的她卻全心全意相信面前的人能助自己、不,是助全天下的人改名。
而黃百花在聽到她的回答後,便将桌上鄭旗用來灌水充饑的陶碗拿起,放入懷中,然後變了一碗粥出來?!
鄭旗目瞪口呆,“這、這”
“還有其他碗嗎?我給你多弄些粥,因為我現在隻有粥,而且粥它不是不耐餓嘛。”
“有、有的!”
要說什麼金銀财寶?鄭旗身上穿的,頭上戴的便是全部了。
可要說碗?那鄭旗可就多了,她拿出許許多多的碗,以往客人假接醉意想對自己動手動腳,她便是靠着這些碗,激着他們喝了一碗又一碗的酒,讓不省人事然後不能人事。
“你這碗?它們幹淨嗎?如果不幹淨,吃了裡面的東西可不太好。”黃百花有自己的顧慮,系統先前說過,盛放食物的餐具需要完整、衛生、健康、無毒,否則系統會降餐具強行銷毀。
“幹淨的,每次用完都得放到沸水裡煮好幾遍,然後曬幹在拿來用。畢竟我們這裡大多是被迫幹這種事的,誰也不知道來的客人幹不幹淨。因此每次都盡可能地将它煮好幾遍,若是再煮的過程中裂開了,就還一批新的。”
幹淨這一點鄭旗是可以拍胸脯保證的,“而且前不久中山王小舅子拿着一大筆錢來揮霍,那時喝上了頭,就将醉夢閣的碗全都砸碎。現在的碗都是新換的!”
既然是新的,應該沒有毒。黃百花放下心來,“那就好!”
說罷,她又重複了幾十遍拿碗放入懷中變粥、蔥油雞、烤羊肉的動作。
等做完一切,黃百花心滿意足地點點頭,對系統吩咐道:統子,那個保溫晶核先取消配置吧,拿出來,借鄭旗她用一用。
系統雖沒有說話,但下一秒黃百花的手中已然出現了那枚所謂的保溫晶核。
保溫晶核剛開始摸起來是涼涼的,但是就這麼被黃百花拿了一會兒,晶核的溫度便和黃百花手掌心的溫度差不多了。
若不是它是不規則的立體菱形,有着許多光滑的邊邊,兩頭也是略尖,隻怕黃百花差點丢忘記了它的存在。
久而久之,說不定它就這樣被黃百花吸收了也說不定。
黃百花把晶核放在那一個個碗圍起來的正中央,她有些不舍,要是晶核長腿跑了可怎麼辦。
第一個晶核是系統送的,之後的可就需要自己用滿足感去換了。
然而面前的人是特殊NPC,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豁出去了!
“這個你先幫忙看着,它能讓周圍的食物一直保持在現在的适口的溫度。這一天你先吃着吧,不夠再忍忍,等過了後天,也就是到了大後天,你就能完全放開肚皮吃到飽了。”
本來鄭旗便對黃百花完全臣服,如今見到她還因為擔心自己沒吃的,而特意留下擺滿一桌子的吃食,鄭旗便更加感動不已。
她上一次如此奢侈,還是在六年前,全家任得知爹爹被處死後,吃的一頓散夥加斷頭飯,然而還沒等她吃完,官兵便來壓他們一家人上路了……
鄭旗不禁笑出了聲,她有些慶幸自己幸好是為了一頓烤羊肉就堵上了自己這顆頭,因為自己得到了一位會關心自己吃得飽不飽,穿得暖不暖的好主子。
鄭旗再一次下跪,現在的她什麼也沒有,隻能用磕頭來感謝黃百花的賜飯之恩。
然而她還沒跪下,就那麼半蹲到一半時,一雙不大,有着許多繭子,并且格外滾燙有力的手,扶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人就那麼托了起來。
“不必了,這樣折我的壽。我先走了,你一定一定要等着我?知道嗎?”我寶貴的特殊NPC,可不能被别人拐跑了!
黃百花的所作所為令鄭旗心存感激,預報無門。
鄭旗将黃百花的手反握擡至額前,她的額頭小心地靠着黃百花的手,鄭重道:“唯!”
牽着騾子的黃百花慢悠悠地回到了勞役營,說來也奇怪,這醉夢閣放棄大好的地段不去,偏偏坐落在和勞役營不過兩街之隔的地方。
就好像,有人巴不得那些勞役或者偶然會過來幫忙的徭役者,時不時就去醉夢閣光顧一樣。
可明明醉夢閣的目标客戶,都不是那些沒錢獲得徭役豁免權的人。
回憶起方才拿在手中的陶碗質感。雖說都是陶碗,但黃百花撿到的破陶碗,明顯就是一出爐就會被視為殘次品而摔碎的陶碗;
而鄭旗給的陶碗,摸起來細膩無暇,端起來還有些屬于陶的厚重感,顯然是能作為貢品,專門供給皇宮,讓他們用過一次便摔碎的那種。
“那位紅袖姑娘可好講話?”王彩顯然等候多時,一看到一人一騾,便迎了上來。
“還蠻好講話的,紅袖那邊算是通了氣了。”黃百花任由王彩接過騾子,與她一同走着,“不過你怎麼在這?等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