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進了後,黃百花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那附近有着不少屬于同一個人往同一個方向挪動的腳印,在結合大弓還有一小處仍被泡在水裡的實際情況。不難想象腳印的主人是多麼努力,但最終還是洩了氣,再也扯不動半分。
這才親自帶着自己來看着未能完全成為驚喜的驚喜。
黃百花半蹲下來順着最旁邊的弓梢,一直把玩到中間的握把,再到那拉開後松開,将彈性勢能轉化為動能的線。
黃百花能感受到手中略微冰涼的骨頭質感,以及那重到要三四個人一起憋紅了臉共同用力上才能拉開換弦的弓,她扭頭問起了尤诩。
“隻有你一個人發現了它嗎?”
尤诩忙不颠地點點頭。
黃百花本該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但她不太想走,便揮手招尤诩過來,然後才拍了下她的肩膀,笑道:“幹得不錯,可想要些什麼?”
畢竟這麼重的弓,能拉開,殺傷力也大。黃百花有種很快就能用上它的感覺,尤诩今日發現它并告知自己,無異于是正瞌睡,來了個枕頭。
即便小孩子好糊弄,但對于發現寶藏知道告訴自己的小孩子,黃百花也是有良心的,她的良心會過意不去的。
尤诩立即搖搖頭。
他的眼中滿是惘然,似乎不知道黃百花為何會說出這種話。就像他和娘之前在長安城一樣,即便娘和那個人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但娘乃至自己吃住所用的一切,都得手心朝上向那個人要。
哪怕那個人給的錢少到不足以支撐兩個大人一個小孩的吃穿用度,聰明的娘學會了靠給人刺繡賺些微薄的錢來補貼。之後娘因為手藝不錯,賺得錢多了起來,但他們也沒能過上好生活,因為那個人不問自取地從娘放錢的地方将所有的錢都拿走了,隻為了用那些錢去為他的官位打點。
對此,娘隻是說,夫妻之間就是這麼互幫互助的。并對于那個人将錢全都拿走,一個銅闆都沒留的行為,也隻是表示這是她作為賢内助該做的,而且他們是寄人籬下,這也算是他們給予那個人的報酬。
既然這樣,自己發現了這個一看就是個好東西的玩意,并将它的存在告知讓他們能住在這裡,并且不讓人欺負他們的人,這不是很正常嗎?而且自己也沒有想要的東西……
黃百花換了一種問法,“那你娘呢?她和尤小妹也什麼都不要嗎?”
聽到這句話,尤诩這才猛然睜大了眼睛。他好像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幾乎都是娘一針一線繡出來賺到的錢才能買來的,重來不是那個人每月給的錢,買了自己的衣服後其他的地方就沒有錢可以用了,所以娘才需要去從繡坊那什麼都沒有的布回來,白天繡晚上繡,甚至因為晚上舍不得點燈,就在院子裡對着月光繡。
就這樣賺到了錢,然後在别的需要花錢的地方也能有錢花的。
而且最為重要的事,自從知道娘能賺錢後,那個人就再也沒有給娘一個字了!
黃百花見尤诩的眼睛和眉毛變來變去,雖然眼前的屏幕上對于尤诩的介紹隻有唐娘子之子,尤小妹之兄兩個詞,但不難想象,他心中所想的事多麼的令人驚世駭俗。
畢竟他娘和生物學上的爹,關系應該有些畸形。要不然一個能跑能跳還能打架的小孩,怎麼就是不說話呢。
不過現在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得把他們一家三口送到楚娘子那麼代為托管。畢竟孤兒寡女的,長得又還不錯,自己也沒有那麼多的空日防夜防的,要真的發生些什麼駭人聽聞的醜事,傳出去對自己的名聲也不太好。還是孝心,不,責任外包給楚娘子吧。
至于謝禮……
黃百花和系統搭話,接着時間緩慢到幾乎暫停的空閑,在面前的屏幕上一頓操作,然後從菜品牛軋糖的材料之中,順利地解鎖了奶粉。
這奶粉像那三個大小的小孩乃至成人,都能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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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敏原也能通過修改,讓吃得人不過敏嗎?
【準确來說,是在它入口的那一瞬間,将其替換成外表看似相同内裡卻與衆不同的分子料理。】
那你自己扣吧,請幫我把它們裝在一個罐子裡面,隻是那些粉末拿出去,有點掉價了。
【好的!】
說罷,黃百花便随意将那把大弓拎起來,然後在尤诩還沒睜開眼時,将其塞到了倉庫裡面。
于是在尤诩看來,不過是眨眼的功夫,那把弓就不見了。
“咳,我把它收起來了。”黃百花有點不自在,她順勢轉移話題,說道,“剛剛說得你不用着急,慢慢想就是了。不過我們現在得叫上你娘和尤小妹,一起去一個适合休息的地方。”
“勞役營這裡面人來人來的,時間長了,免得不了有些渾水摸魚的壞蛋。”
尤诩本來還在想面前的人是如何叫人把那個很重的東西拿走的,但被她這麼一打岔,他一下子便想起了不少沒有黃色布條的人在娘的周圍探頭探腦,隻要娘一出來,便會圍上來問東問西地騷擾娘。
尤诩用力地點點頭。
一直到他們四個人停在楚娘子的院子門口,他和娘被熱情的楚娘子一手一個拉進去時,楚娘子心疼地扶住尤诩的腦袋,他才不再時不時點一下頭了。
“他們、”黃百花還想再說明一下,卻不想楚娘子對這種事極其熟絡,對着唐娘子一頓寒暄,直到唐娘子松口和她待在一起好照顧尤小妹時,便使喚着自己的爹和相公把東西都搬到别院去,然後又叫來楚小寶吸引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尤诩的注意力。
等一切都安排妥當後,楚娘子這才想起了自己好像把母落在原地沒有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