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左右,兩人一前一後開車重新往市區走,周嶼是看着江魚開車才跟着開的,兩人很快又到了臨水鎮,雨已經又差不多停了,毛毛細雨從窗戶裡飄進來。
到了人多的地方,江魚的車子慢慢減速,找了個空位停了車,周嶼跟着停了車,才停下,車窗被敲響。
他車窗本就是開的,又往下降了降,周嶼看着外面的江魚,
“方便嗎?請你吃個飯。”
周嶼彎起嘴角,“方便。”
穿過小橋,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餐館,被服務員引着上了二樓,坐在了靠窗邊的位置,江魚把菜單遞給周嶼,周嶼也沒客氣,
江魚看着窗外,林水鎮最多的就是水,擡頭就能看見清澈的江水和一條條小船,這裡算是比較有名的旅遊景點,很多遊客在不遠處排隊等着坐船。
“外婆筍幹肉吃嗎?”
“都行,點你愛吃的。”
“嗯,那白水魚吃嗎”
江魚轉回頭,“我不吃魚。”
周嶼擡頭,“你叫江魚但不吃魚,那你要是叫江蝦是不是也不吃蝦?”
江魚面無表情看着他,周嶼勾起嘴角,“不好笑嗎?”
江魚表情未變,眼底明晃晃寫着“你說呢?”三個字,周嶼自顧笑出聲,“我覺得還挺好笑的。”
江魚淡淡看着他,周嶼慢慢不笑了,他悄悄撇撇嘴,低頭繼續看菜單。
江魚轉頭看窗外,慢半拍彎了下唇,笑容轉瞬即逝。
後來桌上上了蝦但是沒上魚,兩人安靜吃飯,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周嶼說去上衛生間,江魚沒多想,等人走了沒多久她也起身,走向一樓櫃台去結賬,遠遠就看到周嶼已經結完了賬。
江魚腳步停下,周嶼收起手機轉身時就看到江魚站在不遠處,他頓了下,兩人一起往外走。
到上車的時候,江魚開了車門卻停下,她轉頭開口:“周嶼。”
“嗯?”周嶼也剛拉開車門,聞聲轉身看她。
“謝謝你照顧我爸媽,但我沒有結婚的打算。”
周圍有點嘈雜,但空氣中卻似有好幾秒的安靜,
“哦。”
“但我有。”男人眼神清淡又認真,悠悠說道。
江魚開着車回去,後面已經沒有那輛黑車了,周嶼說他還有事要忙,要她開車回去了給他發個消息,當然,江魚是沒發的,他們還沒到這樣熟悉的關系。
但車沒了,腦海裡卻還是男人的聲音。
“我一直有跟你結婚的打算。”
“我不是江宜歡。”她強調。
“我不管你是江魚,江蝦,或者是江螃蟹,我找的隻是你。”
你才是江螃蟹,江魚心裡想,“為了錢?”但他話音落,她隻問。
畢竟除了這個她想不到别的原因了。
男人似頓了下,然後突然笑了,笑容有點乖張,又似帶着少年人的嘚瑟和小傲氣,他說:“我不缺錢。”
安靜的車廂裡,江魚突然蹙眉“啧”了一聲,這人怎麼,讓人讨厭又不讨厭。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說他不是為了錢,她還真信,江魚自己都覺得奇怪。
雖然那是一筆誰看了都會心動的錢。
晃了晃腦袋,把人晃出去,江魚專心開車,路上雨沒有再變大,但回到家也已經是半下午,開門進去,把車鑰匙扔在玄關的櫃子上,包裡的手機突然響了一聲。
江魚停下換鞋的動作,拿出來看了眼,是一個陌生号碼。
【到家了嗎】
江魚點開,沉默看着,幾秒後關了手機。
鞋子蹬掉,換了拖鞋,轉身進去時,江魚還是重新拿起手機。
而另一邊還在林水鎮沒走的周嶼低頭看着手機,忍不住彎起唇,他手指輕點回複。
江魚先去廚房倒了杯水喝,走回來剛坐在沙發上的功夫,手機又亮起,她拿起來。
江魚:【。】
周嶼:【。】
江魚唇瓣輕抿,他是不是在故意逗她?
一定是她多想了,一個符号而已。
周嶼等了一會,江魚沒有再回,周嶼有點可惜的放下手機,一擡頭對上沈時清探究的目光。
“看什麼?”他懶懶開口,說完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心情好像有點好的樣子。
男人手指輕輕摩挲茶杯,“聽說江家丢了的那個小女兒找到了?”
周嶼手一頓,“嗯”了一聲,茶杯放下,“你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消息還挺靈通。”
“剛剛是在跟人聊天。”
他像是在問周嶼,語氣卻是陳述句的語氣。
“你開什麼中醫館,不如去算命。”周嶼蹙眉道。
“惱羞成怒。”沈時清一如既往的淡定。
“我有什麼好惱羞成怒的。”
沈時清隻眼神意味深長的看着他。
周嶼坐在桌對面跟他對視,明明坦坦蕩蕩,不對,他本來就不坦蕩,也不對,他坦坦蕩蕩,本來就想跟她結婚,丈母娘都認了十幾年了,他有什麼好不坦蕩的。
周嶼回身坐好,雙手環胸,隻說:“是,我剛就是在跟她聊天,我們中午還剛一起吃過飯呢。”
“炫耀?”
“你嫉妒?”
“雙手環胸要麼是防備,要麼是心虛。”
“......”
“你是中醫不幹偷偷學了心理學嗎?”周嶼無語道,來就一直觀察他,跟有職業病一樣。
“我學的兒童心理學。”沈時清擡手給他又倒了杯茶,又說:“試驗一下學習成果。”
周嶼直接氣笑了,沈時清隻伸手示意,“新調配的降火茶,多喝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