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挂斷,江魚的心跳還沒有恢複到正常頻率。
剛剛頭發隻是随便擦了擦,還很濕,但她卻沒管,她安靜坐在沙發上,幾秒後擡手按住依舊在快速跳動的心髒。
好奇怪,他拒絕她了,但她并沒有太難過或者不高興。
腦海裡都是他低低的聲音,他好像很沮喪。
他說:“你很讨厭我嗎?”
她讨厭他嗎?
江魚扪心自問,不讨厭的。
挂了電話,周嶼唇角終于忍不住揚起,然後越揚越高,忍了三天他才給她打電話,她說了三遍沒有,她沒有讨厭他,是不是代表,她其實對他感覺還不錯。
他很少見她情緒有大的波動,但剛剛因為他不信都生氣了。
周嶼拿着手機站起身,在房間裡走了兩圈,然後給周嵘打電話。
周嵘都準備睡了,手機又響,他看了眼,拿起來接通。
周嶼有點激動甚至興奮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哥,公司的人借我幾個用用呗?”
周嵘:“?”大半夜的快十一點了,發什麼瘋?
半夜十二點多,江魚還睜着大眼睛看着屋頂,沒有一點睡意,這幾天因為公司的事她本來睡的就晚,但也不會超過十二點。
可是現在腦袋很累,躺在床上卻根本睡不着。
一個多小時過去,她終于反應過來,他想了三天,拒絕她了。
現在就是他不願意結了婚再離,也不願意解約。
事情又陷入了僵局。
“啧~。”
安靜的房間裡,江魚輕啧出聲,難得有點煩躁,這人怎麼,拒絕她之前還來這一出,是不是在裝可憐?
江魚後知後覺,不知道他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拒絕她怎麼聽着好像還有點高興。
神經病......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嗎?
她爸媽為什麼非要讓她跟他綁在一塊啊?
腦子太活躍,江魚大半夜才睡着,于是早上難得起晚了。
頂着個黑眼圈去公司,江魚到半路的時候,接到夏栀打來的電話。
電話接通。
“喂,你還沒到?”
江魚語氣如常:“起晚了,馬上到。”
“不急,就是,有人想投資我們公司,但想要公司部分管理權,企劃書我看了,感覺還不錯,我想着到公司跟你一起再看看呢。”
江魚聞言短暫停頓,說:“好,你覺得合适的話可以。”
“這麼相信我?”夏栀笑道。
“嗯。”江魚淺笑應聲。
她确實相信夏栀,她跟她一樣重視這個公司,所以隻會做對公司好的事,隻要是對公司好,她沒什麼不能答應的。
話音剛落,手機裡傳來有點嘈雜的聲音,随即夏栀道:“我先挂了,你開車吧,注意安全。”
江魚應聲挂斷。
夏栀看着站在門口的周嶼和向南,一時無言,這麼着急嗎?不是說她先給江魚看看再說嗎?
江魚到公司的時候,覺得公司氛圍有點奇怪,大家都擡頭看着她,江魚面不改色,邁步往辦公室走,先路過夏栀的辦公室,她腳步一頓,門開着,夏栀和一個陌生的男人相對而坐。
夏栀擡手示意,江魚點點頭,也示意了一下,意思是自己先回趟辦公室。
向南轉頭時,隻看到江魚的背影。
辦公室的門半開着,江魚伸手推門,才擡腳,立刻又頓在原地,她輕輕吸了口氣,明顯吓了一跳,但并沒有叫出聲。
她沒想到裡面還有人。
更沒想到,裡面會是周嶼。
周嶼正斜身靠在她的辦公桌前,聽見動靜擡頭,看她好像吓到了,站直身體,他笑了下說:“吓到你了?”
江魚隻幾秒鐘面色已經恢複如常,随手關上門,她邁步往裡走。
走到辦公桌裡面,江魚坐下,周嶼轉身看她。
“怎麼不理我?生氣了?”
江魚突然擡頭,周嶼一下閉了嘴。
他眼神清澈,近乎乖巧,江魚那種不自在的感覺又來了,她收回視線,隻淡淡道:“我為什麼要生氣?”
周嶼抿唇不語。
還能是什麼,肯定是昨天晚上他拒絕了她的事,總不能是他剛剛吓到她了。
“我氣性沒那麼大。”江魚手裡不停,像往常一樣把東西歸位,嘴上又道。
兩人心照不宣的都沒有說穿。
周嶼看她把水杯放右邊,又放回左邊,似有點淩亂的動作,嘴角輕彎,他拉開椅子坐下,說:“不生氣就好,我還怕你生我氣不願意接受我的投資呢。”
江魚手裡動作停下,果然是他,她剛剛就想會不會是他。
她擡頭看他,周嶼往後靠在椅子上,隻彎唇笑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