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姿勢頭也又開始暈,周嶼腦袋天旋地轉,一動不敢動。
江魚很快走過去,伸手扶着他的肩膀,怕他從床上栽下來,又給他抽了紙。
好半晌,周嶼好像好了,但頭也不擡,突然道:“你走吧。”
江魚:“?”
“我不想你看到我這個樣子。”
江魚:“......”
真想一巴掌拍上去。
過了會,周嶼到底還是重新坐回去,他靠在床頭,江魚給他抽了濕巾讓他擦手,又把桌子拉回來。
洗漱和日常用品都是周家的司機送來的,但是送完就又走了,還匆匆忙忙的,仿佛生怕周嶼讓他留下來一樣。
周嶼接過江魚給的濕巾擦着手,心裡奇異的冒出點幸福感,早知道車禍有這樣的待遇,他也不必這麼郁悶。
看江魚又開始把糖裝起來好像要拿走,周嶼很快伸手,江魚不明所以,松了手,周嶼把袋子拿走,翻了翻,挑了包橘子味的,然後把剩下的放在了自己枕頭另一邊。
江魚看着,悄悄吸了口氣,又吐了。
幾分鐘後,江魚坐在病床對面,拿着筷子吃夏栀給她打包的飯。
周嶼坐在她對面,一顆接一顆的吃着橘子味的糖,倒真的像是舒服了不少的樣子。
兩人一直很安靜,但是氣氛卻好像很和諧,久違的和諧。
面前的盤子裡突然多了個蝦仁。
江魚擡眼,周嶼剛收回筷子,“你幫我分擔一點,筷子我沒用。”
江魚沒說話,但是吃了,然後面前的盤子裡一個接一個,江魚吃了兩三個,筷子停住,“不用。”
“好吃嗎?”周嶼突然問。
“嗯。”周家的廚師做飯一直挺好吃的。
“那你多吃點。”
“......神經。”無言片刻,江魚忍着又想發燙的臉,忍不住出聲。
好像從他表了白,再到兩人這次再見面,他越來越不遮掩了,時不時就冒出一句...讓人難以招架的話。
“偷偷在心裡罵我?”周嶼看她低着頭吃飯,突然問道。
“......沒有。”江魚道。
“輕度腦震蕩會變成神經嗎?”
江魚:“閉嘴。”
周嶼被罵了卻忍不住笑。
真好,又理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橘子味的糖真的有了效果,周嶼後來也吃了點飯。
收拾好,江魚準備回去了。
她把垃圾裝好,開口:“我走了。”
“嗯。”周嶼慢半拍才應聲,他不想人走,但是又沒有理由留她,而且她在醫院也沒法好好休息。
江魚剛要轉身,“你下午還來嗎?”周嶼突然問。
江魚腳步頓住,轉頭看着他道:“伯母下午就回來了。”
“我媽來你就不來了?”
江魚看着他的眼睛,他有點執着,好幾秒,她開口:“我又不是醫生。”
周嶼沉默片刻,說:“沒事,你走吧。”
說完他轉開頭。
江魚:“......”
江魚轉身離開,到了門口,她腳步微頓,“我...看情況。”
她才一轉身,周嶼就轉回頭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聞言他笑了下,開口:“好。”
門關上,江魚也無奈笑了下,跟個小孩一樣。
夏栀和向南已經先走了,江魚一個人開車回公司,到半下午的時候,她接了個電話,跟夏栀打了聲招呼,又出了門。
到樓下時,江魚擡頭看了看,站的太近了,樓又太高,看不到牌子上寫的什麼。
不過大樓門口的廣場空地上有名字,叫江氏大樓。
江魚邁步往裡走,前台小姐姐站起來剛要接待,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從一邊走過來,“您好,是江小姐嗎?”
江魚轉頭看他,點點頭。
男人很快露出個笑,伸手示意,“請跟我來。”
江魚點頭道謝,跟着離開。
身後的兩個前台看着兩人,又互相對視一眼。
“江小姐?也姓江哎。”
“好漂亮,霸氣禦姐。”
“跟孟總一個路子。”
“鐘助理還親自下來接。”
“哎,不過聽說鐘助理最近日子很不好過......”
“我也聽說了,鐘助理最近都不笑着跟大家打招呼了。”
“感覺都沒有之前有精氣神了。”
“好可憐......”
兩人在後面小聲議論着,鐘硯領着江魚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鐘硯看着江魚,主動伸出手:“你好,我叫鐘硯,是江總的助理。”
江魚看了他伸出的手一眼,沒擡手,隻點頭回應。
鐘硯看她的反應,沒收回手,隻又笑着解釋:“抱歉,是我沒說清楚,我是江雲峰江總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