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魚挂了電話,旁邊警察眼底有詫異,沒想到她隻說了幾句就挂了,也沒說要人來接她,但還是接過手機。
江魚是想周嶼可能在等她,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有這樣的感覺,但是一時應該走不了,所以先跟他說一聲。
之前在辦公室時江石濤喊着要報警,江魚主動報了警,警察來的時候,江石濤指着江魚說她打他了。
江魚完全沒辯解,于是被警察帶來了警局做了筆錄,包括地上的方月和那個女人。
跟周嶼說完,江魚轉頭看。
兩人此時還在另一邊對峙,準确說是女人縮在角落裡,旁邊站了個女警,方月坐在對面,眼神怨毒的瞪着女人。
江石濤腫着嘴巴也癱在對面椅子上,突然開始叫喊,“我要告她,我要告她。”
江魚突然擡眼看他,“你确定要告我?”
她語氣淡淡,江石濤話卻一頓,然後腫着張臉轉頭看警察,“她威脅我,警察,她威脅我。”
警察還沒說話,江魚道:“給你一個機會我們聊聊。”
江石濤又突然安靜,隻死死盯着她。
江魚轉頭看警察,“不好意思,我們先聊一下。”
兩人是親屬關系,有很大和解的可能,警察看看兩人,又看向江石濤,問:“聊嗎?”
江魚沉默看着他,沒有絲毫害怕的迹象,江石濤看她幾秒,同意了。
因為江石濤江氏負責人的身份,警察多少給了點面子,在門口不遠處等着。
單獨的空間裡,兩人相對坐着,江石濤先開口:“是你忽悠我兒子要他給你轉股份?”
江魚沒回他這句,隻是眼神審視的盯着他看,把江石濤看的慢慢有點心虛,在他就要惱羞成怒時,江魚終于開口:“我不是第一次進警察局。”
她牛頭不對馬嘴的,突然來了一句,江石濤看着她,被打的腫成一條縫的眼睛裡看不出情緒,隻渾身明顯警惕。
江魚依舊很放松的樣子,往後靠在椅子上,她繼續道:“我小時候進過好多次警察局,最開始是别人打我,後來是互毆,再後來就是現在,我打你。”
江石濤不說話,但是手已經慢慢握成拳頭。
“我學過散打,打人我很熟練,我知道打哪會是輕傷......”江魚說着,突然頓了下,她擡了擡下巴,“哦,那估計會嚴重一點,我沒收住力。”
話音剛落,江石濤氣的臉都紅了,某處似是還在隐隐作痛,他一拍桌子站起來,伸手指着江魚,“江魚,你你你......别太過分!”
門口不遠處站着的警察轉頭看過來。
“昨天我爸給我托夢了。”
江魚面無表情,坐在對面突然又道。
江石濤手一頓,胸口還在上下起伏,但呼吸卻好像輕了不少。
“他說...他們走的太突然,沒能好好照顧我,不過好在他還有個弟弟,但是他說給你托夢你一直不見他,你為什麼不見他啊大伯......”江魚盯着他的眼睛,語氣如常,一字一句道。
“閉嘴!”江石濤突然大吼。
“他還說,那個車壓的他好痛好痛,刹車突然失了靈,害的他跟他妻子都死了,肯定有人動了手腳,兇手現在還沒抓到,他死不瞑目......”江魚充耳不聞,隻壓低了點聲音繼續道。
“你閉嘴,聽到沒有!”江石濤按着桌子怒吼,甚至要伸手抓江魚。
江魚終于安靜了下,然後突然看着他笑了,“你這麼害怕幹什麼?你怕見我爸嗎?”
她眼尾彎彎,江石濤看着她這個笑,看着她的眼睛,腦袋有一瞬恍惚,就好像江雲峰在他面前,也是這樣笑着跟他說:“哥,你是我哥,不會害我的吧。”
“哥,我們約好,要是我們誰對對方做下三濫的事,誰就下地獄好不好?”
江雲峰的聲音好像還回蕩在耳邊,等緩過神,面前坐的還是江魚,但江石濤額頭上已經是一層冷汗。
江魚依舊笑的很好看,隻道:“大伯,你見見我爸呗,他都想你了。”
江石濤這次卻一動沒動,隻身體僵硬站在那,死死瞪着江魚。
“哦,也沒關系,你們總會見面的。”江魚也不等他回複,隻繼續笑道。
警察這時走進來,江魚收起笑,站起身,禮貌點頭:“我們聊完了。”
警察狐疑看兩人,江魚面色如常,但周身卻莫名好像冷下來,她側身邁步出去。
江石濤慢了幾步跟出來,盯着江魚的背影,眼底情緒不明,但已經不再繼續叫喊着要告江魚。
确認兩人達成和解,警察有點狐疑,醫藥費都沒聊,也沒賠償,就和解了?但是警察也沒多說,江石濤身上的傷說白了也不算重,而且兩人還是親戚,真要說也能算是家事,雙方達成和解就算了。
江魚拿了手機和包要走。
路過方月和那個女人,一直縮在椅子上的女人披頭散發的,突然撲過來,嘴裡喊着:“救我......”
江魚立刻往旁邊一躲,女人一下撲了個空,低頭看着女人,江魚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樣,轉身道:“不好意思,我忘了,我要舉報他□□。”
她指着江石濤,屋子裡一瞬安靜。
江魚拿出手機把照片給站的最近的警察看,又跟警察低聲說了幾句,女警很快彎腰看了女人的手臂,腿上,果然都是被虐打出來的痕迹。
江石濤看着江魚眼底滿是不可思議,但是随即想想,她應該沒有證據,于是隻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