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宛柏,你喝醉了。”郁久闾予成放下酒杯,掃了一眼烏洛侯宛柏。
“好,我知道了。這羊肉我就不吃了。告辭。”烏洛侯宛柏喝完了最後一碗酒,大步流星地走出營帳。
邊歌看着兩人不歡而散的談話,頗有些可惜:“你這麼兇幹嘛?他勸你也是為了你好!又不是為了别的!”
“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還輪不到你們來指手畫腳。”
“好好好!我才懶得管你呢!你說過,我打賭赢了,你就要送我去柔然王庭的,趕緊派人送我去吧!”邊歌站起來問道。
“是啊,是是說過要送你去,但是還有三天。”
“你!你這人耍賴!”
郁久闾予成走過來,捏起了邊歌的下巴。邊歌看着對方急速放大的面孔,毫無瑕疵,白皙細膩的一張臉,頓時屏住呼吸:“你……你幹什麼?”
“我是答應送你去,但是不是立刻。時間由本王定。”郁久闾予成放開邊歌,“三天後再說,要是你敢私自離開營地,殺無赦。”
“你!”邊歌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恨不得當初一箭射死他才好!“信不信我下毒毒死你?”
邊歌隻能在郁久闾予成的營地繼續待下去。
現在是獵狼大會期間,草原上幾乎到處都是獵狼的勇士,隻要邊歌一出門,就能看到從營門外縱馬奔馳而過的柔然青年,他們穿着羊皮或狼皮大衣,戴着羊絨帽子,手裡拿着弓箭,你追我趕,很是惬意。
邊歌隻能蹲在營地門口,看他們自由的身影。
“六天了,還有一天,就可以去柔然王庭了。”邊歌掰着手指數,她現在終于體會到什麼叫度日如年了。栖川,你在哪裡?你知道我落入予成的手中了嗎?要是知道的話,趕緊通知柔然王庭,叫他們派人過來!再不濟,讓斛律桑洛過來也行。
“在想什麼呢!”郁久闾予成的聲音從然叢背後傳來。
邊歌被吓了一跳:“你這人!好生沒禮數!怎麼老是神不知鬼不覺地走到别人身後專門吓人呢?”
“是我故意吓你嗎?是你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入迷!”郁久闾予成站在旁邊,雙手負在身後。
邊歌不想理他,便沒有說話。
“你是不是想離開?”郁久闾予成問道。
“是啊,我想去柔然王庭。”邊歌拔下一根狗尾巴草,放在手裡捋了捋。狗尾巴草毛茸茸的,很好玩。
“我以為你會讓我送你離開柔然。”郁久闾予成的目光望向南方。魏國的邊境距離這裡很遠,根本看不到,目光無限遠的地方,隻有半圓形的天和草原互相挨在一起,天地相接的地方形成了一條線。天際線上,鷹鹫在天空中展翅翺翔,無憂無慮。
“我幹嘛要離開?”邊歌問道。“我族人還在這裡,我能去哪兒?你能放了我族人嗎?”
“他們在哪裡?”
“在北海放羊。”
“他們是爾綿氏的奴隸,我放不了。我隻能放了你。”郁久闾予成淡淡地說道。
“那還是算了吧,我去柔然王庭。”邊歌扔掉狗尾巴草。
“你想清楚了?去了柔然王庭,你就很難離開了。”郁久闾予成問道。
“清楚,反正比在北海放羊好。我這個人除了治病,其他的也不會。”邊歌看着郁久闾予成的側影,忽然有這麼一瞬間,覺得郁久闾予成這個人也不算個壞人!賴皮是賴皮了點!
“走,再去獵幾隻狼。”郁久闾予成扔給邊歌一把弓箭和一個箭筒,随後自己走去馬廄騎馬。
邊歌拿着箭筒和弓箭,這把弓箭是她之前挑出來的,小巧輕便,不需要多大的力氣就能拉開。她騎上馬,跟着郁久闾予成出去了。
郁久闾予成不是個愛說話的人,出來打獵,就真的是在打獵。他拿出了跟之前厲害三倍的水平,隻要一張弓,沒有什麼是他打不下來的。
邊歌看到狼,剛要拉弓搭箭的時候,狼已經中箭死了!
邊歌看着郁久闾予成歎了口氣:“你這樣,我還怎麼獵狼?”
“各憑本事。”郁久闾予成夾着馬腹喊了聲“駕!”
汗血寶馬朝死狼走過去,但是,三個男子騎着馬掠過狼屍,中間的一個男子從馬上伸手搶走了狼屍體。
邊歌瞪大了雙眼:到底是誰?竟然敢公然搶柔然二王子的戰利品?
郁久闾予成騎在馬上看着他們三個人。
那三個人嘿嘿一笑:“二王子,得罪了!您馬背上已經有這麼多狼屍,也不差這一匹。”
郁久闾予成神色平靜,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表示。
邊歌破口大罵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竟然敢公然搶二王子的東西!你們不要命了!”
“嘿!你這小子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我們搶的是二王子的,又不是你!”
“是啊,你小子的手管得還真是寬啊!”
“信不信我一箭就能射穿你!”另外一個胖子說道,舉起弓箭就要對着邊歌的腦門。
“住手!狼,你們拿走,是小事。傷了人,就是大事了。我好歹也姓郁久闾氏,要是撕破了臉,你們爾綿氏也不好交代。”郁久闾予成不緊不慢地說道。
“呸!我們走!”三個爾綿氏的人立即策馬離開。
邊歌看着郁久闾予成的背影:“你難道就這麼讓他們欺負了?你好歹也是柔然的二王子啊!你就不能有點骨氣嗎?”
郁久闾予成沒有理會她。
“喂——”邊歌策馬跟上去,“你去哪兒?”
“回營地。”
“你不打獵了?”
“累了。”
“喂——郁久闾予成!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都讓人欺負到家門口了!”
郁久闾予成勒馬停住,回頭看着邊歌:“閉嘴!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再啰嗦,先把你舌頭割了。”
邊歌閉上嘴,他跟栖川還真是不一樣,栖川是有仇必定當場報回去!他有仇,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報複。難怪在烏洛侯宛柏的眼裡,他是個懦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