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歌聽出來了，斛律霰在幫着栖川打阿史那耶橪的軍隊：“他情況還好嗎？”

斛律霰低聲說道：“不是很好，赤水河一站阿史那耶橪勝利了，他退出了勿梁山口。”

“騎兵對步兵，本就是勝算很大，你們打不赢，沒關系。阿史那耶橪久經沙場，也不是那麼容易打敗的。我已經有了一個計策，要是阿史那耶橪被調回王庭，你們就盡管打。”邊歌說道。

“你用什麼方法？”斛律霰問道。

“這個你不用管，讓他知道我在柔然王庭的危險，激發他的鬥志和狠心！他是一頭雄鷹，隻不過被太多的情感束縛了。”邊歌淡淡地說道。

斛律霰盯着邊歌的臉看了看：“你倒是個冷酷無情的人。”

“沒辦法，為了能讓我的族人回去，我隻能這麼做。這是我唯一的路了。”她看着斛律霰，“回去之後，記得，激發他的鬥志，讓他成為一頭血腥的狼。”

斛律霰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你覺得我能說動他？未免太高看我了！”

“你等一下，我去給你寫張藥方。”邊歌進去之後，拿了張草紙，寫上了一帖治傷的草藥，随後，從床底下，将狼牙挖出來，包在藥方裡面。她把藥方遞給斛律霰，“拿回去給他，他看到了自然會明白是什麼意思。”

斛律霰接過藥方，摸到裡面的硬物：“狼牙？”

“拿回去吧，别管這麼多。他看到了，自然會明白我的意思。”

“好。多謝邊大夫。”斛律霰拿着藥方離開。

邊歌坐在診台前，百無聊賴地看着地面，不知道爾綿氏辦得怎麼樣了？

*

郁久闾蒼穹的王帳内，他正坐在主座上飲酒作樂，旁邊陪坐的是阿史那明珠。自從阿史那明珠懷有身孕的事情公布之後，蒼穹心中大喜，立即讓人通傳下去，柔然大宴三天，所有平民貴族都可以通宵達旦地飲酒作樂。

爾綿氏知道這個消息，心中卻高興不起來。旁邊的侍女巴雅爾說道：“娘娘，阿史那明珠懷上了大王的孩子，今後若是她的孩子早一步生下來，就是長子，日後她的地位也會随之升高，到時候，她一個次妃，豈不是要爬到您頭上了？”

爾綿氏憤怒地拍在桌面上：“夠了！别說了！聽着就煩！”

“娘娘，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什麼主意？别賣關子了，趕緊說！”爾綿氏問道。

“娘娘，您的弟弟爾綿将軍早上剛來過，說有一個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其中涉及到了阿史那兄妹。”

“他現在在哪兒？趕緊叫他過來！”爾綿氏立即說道。

“是，奴婢這就去叫。”巴雅爾出去一炷香的功夫便回來了，身後還跟着爾綿铎。

“爾綿铎，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說嗎？”爾綿氏問道。

爾綿铎給巴雅爾使了個眼色，讓她去外邊守着，巴雅爾便退出去。

“阿姐，這件事情比較重大，所以我隻能萬分小心。”爾綿铎說道。

“到底什麼事？趕緊說。我現在心裡泛着呢！阿史那那個小賤人，就會仗着自己有點姿色在大王面前邀寵！”爾綿氏說起阿史那明珠，便憤憤不平。

“阿姐，我說的正要跟阿史那兄妹有關。我這裡有一個主意，可以一舉扳倒阿史那兄妹。”爾綿铎悄聲說道。

“什麼主意？快說說。”爾綿氏也來了興緻。隻見爾綿铎從懷裡摸出一個貓眼族長戒，黃金鑲邊，尊貴無比。

爾綿氏瞪大了雙眼，眼神驚恐地說道：“這是……斛律氏的族長戒！你怎麼得到的？”

“當日小王子出逃的時候，老汗王手中的八個族長戒少了四個，現在我在一個商人手裡，買到了這枚斛律氏的族長戒。到時候，我們可以悄悄地在阿史那明珠的屋子裡放進這枚族長戒，然後，向大王報告說，阿史那氏私藏族長戒，意圖謀反。到時候，阿史那明珠不就被嫌棄了嗎？”

爾綿氏臉上露出了笑：“你這主意不錯。我讓巴雅爾立刻去做，趁着現在阿史那明珠正在跟大王喝酒。”

“阿姐你過得好，小弟我自然也不會差。到時候，我就向大王提出，去前線跟魏國軍隊打仗，到時候，軍功都是我們爾綿氏的。”爾綿铎說道。

“好。幹得不錯。阿史那明珠那個賤人，區區一個打鐵部的女子，也想爬到我高貴的爾綿氏的頭上，做夢！現在就讓你嘗嘗我爾綿氏的手段！”

*

王帳裡，郁久闾蒼穹正在跟幾個美豔的胡姬喝酒，突然，門口傳來了一聲急切的呼喊：“大王！大王！”

郁久闾蒼穹喝酒的興緻被打擾了，于是将手中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守衛！你們怎麼看門的！”

爾綿氏哭着跑進來。

兩個守衛也很無奈，畢竟來者是王妃，爾綿将軍的姐姐，他們也不敢阻攔。

郁久闾蒼穹看着哭哭啼啼的爾綿氏，心頭更是煩悶：“哭哭哭！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哪有一點草原兒女的氣概！”

爾綿氏擦去眼淚：“大王，我這不是為了自己哭，我是為大王您哭，也是為我柔然而哭。”

“這是為何？”郁久闾蒼穹問道，“本王好好的在這兒呢！還沒死呢！你就開始哭？柔然也好好的，沒有亡國，你睜開眼睛看看吧！”

“大王，你現在沒有死，但是你的王位已經岌岌可危了！柔然雖然沒有亡國，但是很快就要成為别人的了。”

“你說什麼？說清楚一點！要是膽敢有半句謊話，信不信本王立即就砍了你？”郁久闾蒼穹怒吼道。